《裙子》
午休,溫婷婷夾著一份報紙趕奔和陽大學,理所應當讓江天曉請客。
四人圍坐一桌。溫婷婷展開報紙,指著燒烤園的軟廣告,什麼休閑聚會好去處,根本不負責任,昨晚十幾個人送醫,只字未提,看來開發商本領不小。
又往前翻,你們學校上報了。
昨夜十一點左右,和陽大學英語系大三學生田某跳樓自殺,警方已介入調查。
珊娜看一眼,她的宿舍樓就在我的宿舍樓旁邊,她跳樓時發出很大響動。
溫婷婷一愣,你們不驚訝嗎?不好奇嗎?
江天曉一笑,還有更奇的。听說她跳樓時穿著一條價值兩千多元的名牌紅裙子。她來自農村,靠勤工儉學勉強湊足學費和生活費。與她同寢室的其余三人,當天有兩人回家,剩下那個有一條和她一模一樣的裙子。三人都說對她的死因毫不知情。
溫婷婷感到脊背發冷,不由感慨,在名校就是見識多。
溫婷婷跟昔然去上作曲課,無聊地趴在桌上打盹,鐘聲一響就跳起來。
昔然莫名其妙,跟著她到空教室。
溫婷婷踱來踱去,問題一定出在裙子上,你去借來。
昔然沒听明白,我借裙子做什麼?
溫婷婷搖搖頭,不行,太不自然。你去請她約會,她一定同意,你要求她穿那條紅裙子。
昔然有些尷尬,你不覺得這樣更不自然嗎?
深夜,溫婷婷拉著昔然躲在草叢里,監視宿舍樓。
溫婷婷做過調查,另兩人已經調寢,只剩她一人。寢室燈熄滅。溫婷婷摩拳擦掌。
昔然低聲說,你真要爬上去?
陽台門忽然打開,一個女生披散著頭發,穿著過膝的紅裙子,直直地仰望夜空。
隋璐好恨。她恨那個大款。她去大款家幫他的兒子補習英語,大款出手闊綽,還經常載她兜風。
在一個不知名的隱蔽地方,他送她紅裙子,讓她試穿,夸她漂亮,身材好,遞給她一瓶飲料。
等她醒來,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她更恨田小梅。那個愚蠢虛榮的農村人,不停贊揚紅裙子,涎著臉借去,在同學面前顯擺,仿佛一把利刃反復割在她的恥辱上。
她把田小梅介紹給大款。看到田小梅也有了紅裙子,她開心地要死。
若干天後,報上刊出,大學生隋某精神失常,刺殺某名企老板未遂,當場自殺。某老板是社會精英,作出巨大貢獻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