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齊延的手腕被他們用麻繩緊緊綁住,動彈不得。車上一共有六個人,剛才的局勢快得讓我來不及反應開,不知道我和齊延得罪了誰,用得著進行當街綁架。
車窗外的景色成了模糊不清的劃痕,飛快掠過。熟悉的街景被遠拋過後,每每過一段時間,略盡那些熟悉後,剩下的是陌生和恐懼。
那些壯漢一個個面無表情,眼楮直直看前,車子里面的人都沒有出聲,我只听見自己沉重的呼吸,一聲比一聲紊亂,都快要將自己的心給貫穿了。
我和齊延被夾在中間,可以清楚閱見彼此瞳仁里的魂已經飛出四分,余六分畏縮。
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不知道抓我們的目的,沒有讓自己感到安全的支撐,對于未知數,往往會讓人覺得悚然……
我已經想出不下N個設定,其中比較符合現實的是,我是不是被閻門的仇人抓了……
黑幫仇殺,酷刑,虐待,**,剮眼,挑筋……
冷不防在心底打了一個寒戰,恐懼仿若是條靈活滑膩的水蛇一下躥入身體的每個細胞中,直教人身體發抖,手腳冰涼。
齊延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臉蒼白如紙,額頭上冒出點點冷汗,眼楮里充滿懼意……
車窗中的路漸漸減少,拐彎抹角的地方很多,繁華的街景殆盡我們的視野里,開始行駛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小路上。
手腕上的繩子韌性十足,悄悄掙扎許久無濟于事,反而皮膚像火燒一樣蔓延開來……
如果真的是我所想那樣,齊延是無辜的,卻被拖累……
歉意襲上心頭,拼命咬緊嘴唇傳來的痛意才讓自己不至于被恐慌擊敗……保持了許些理智。在心里不斷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害怕……或許等下還能想出一絲機會可以逃月兌……所以一定要保持清醒,不可以露出半點膽怯……
車子在偏僻的一棟廢棄樓房面前停住,我和齊延自是被拉出車外,強壓住巨大的不安,朝一個漢子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來這個地方……」
那些人猶如是沒有生命的機器,面無表情,沒有回話,可怕的沉默……
四周沒有人煙,一片慘淡荒蕪,那棟樓孤獨矗立在破敗的土地上,黑色燒焦的牆面在無聲地訴說它偷生殘喘……
他們將我們帶進樓里面,凌亂的腳步踏著雜亂的斷垣殘壁,嘰作響……本來處于黑暗角落的生物敏感地听見活人的氣息,紛紛躲進了更加隱蔽的地方。
我們走上了二樓,空蕩蕩的大樓里依稀遠處有幾個人迥立在盡端,隨著漸走漸近,前面的人也由當初的模糊漸變清楚,當看清了每一個人的樣貌後,我的恐懼一下被強大的不安給代替了,腦袋也亂糟糟一片,眼神之中出現了驚愕,心中早是窒息的悲涼……
「子羽,這是怎麼回事?」
齊延的驚訝不亞于我,一時之間也蒙住……
「尉子寰,你又在發什麼神經啊!」尖聲朝他嘶吼起,整個人都被狂怒席卷,只知道身體里的血液如岩漿般猛烈激越,快要噴發出來,想把他打爆的沖動越來越濃,削人的目光犀利地將他射穿,可是背後卻被一個壯漢拉住,不能上前……
他那張精致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倦意,眼眸平靜如一潭死水,沒有波瀾,看著我勃然大怒也沒有牽扯出什麼情緒,說明白就是一死人臉!
「快松開我們!」我咬牙切齒道,他又再抽什麼腦瘋,干嘛要興師動眾地把我們擄到這里,心里打的是什麼陰謀詭計?
「松綁。」他雙手悠閑地環抱,依靠前面的牆柱上,輕輕說道。
那些壯漢點頭道︰「遵命,少祗主。」
「少祗主……哼,尉子寰你真是有精力,昨天去了閻門倒是那些人給叫來了,而且做了這麼一個綁架姐姐的蠢事……」我冷笑諷刺道,手腕上的繩子被解後,立刻一個箭步直上,剛想扯住他的衣領,可是卻被旁邊的大漢伸手攔截。
「羽小姐,請不要沖動!」
我暴怒,感覺快要被隨波而來的怒氣給吞噬掉……
「明明知道我是他姐姐,姐姐教訓弟弟有錯嗎?你們這些人憑什麼攔我!」
「羽小姐,對不起,我們受命少祗主。」
「滾開!」
「對不起。」
就在我們僵持之中,尉子寰的嘴邊詭異彎起一抹笑。
「尉子羽,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讓他們帶你來這里嗎?」
「尉子寰,混蛋!于你今天做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講了……以後我是不會再理你了!」我沒有回他的話,只想狠狠地罵死他。
他听了我的話臉色瞬間蒼白,陰沉的眼楮定定凝視著我,許久,輕柔道︰「是嗎?我只問你一句,你是真的喜歡齊延?」
「哼,是喜歡齊延,齊延已經是我的男朋友。」我只顧得和他生氣,想讓他死心,卻忽略了他古怪的神色,當說完後,他的臉越來越冷冽,仿佛冬日的冰雪,寒涼絕望,沒有一絲生氣。
「尉子羽,你不可以喜歡他的。」他的身軀搖搖欲墜,猶如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拄杖……
「我真的很喜歡他……」我咬咬牙,低下頭,不忍見他傷心欲絕的模樣,怕自己心軟……
「雷擎!」他怒吼道,凶惡的目光死死釘在齊延身上,恨不得將其拆骨入月復。
「在,少祗主。」
「替我好好伺候一下那小子。」
「遵命。」
「你想干嘛?尉子寰,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瘋了嗎?」我尖聲厲叫道,失控地想跑過去阻止卻被那些壯漢截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耳听見的話,可是事實卻是真實的擺在眼前,讓人覺得恐怖而且不可置信
齊延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名叫雷擎的漢子快步邁往他,我奮力大喊︰「齊延,快跑啊!」
他听見我的喊聲,剛想拔腿跑,卻被雷擎抓住,緊接著巨響的一巴掌掃落在地。
齊延趴在地上,臉已經腫了起來,嘴角流出一絲鮮紅的血……他本想爬起來,可是卻被長腿猛踢,撞擊到了牆邊,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那人一只手從衣領上拎起來……緊密的拳頭往身上大力招呼……
我的面前正在上演一出暴力,受害人是我的朋友,而施暴者是我的弟弟……
受不了眼前的刺激,淚水開始披瀉而出,全身癱軟無力,只有捂住哭泣的臉頰哀求道︰「尉子寰,求你,別再打了,叫他住手……求你……」
齊延的哀嚎聲源源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只覺周身覺得冰涼徹骨,猶如身處冰窖,自己的呼吸也緊跟著凍結成冰……
尉子寰對于齊延的慘叫無動于衷,他緩緩蹲,幽深的眸子緊盯著我,微微勾起嘴角,溫柔地替我拭去臉上的淚。
這樣的他仿若地獄來的惡魔,沒有絲毫人性,叫人發寒……
「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立刻叫人住手。」他舉起兩個手指道。
「好,你快說……」我用通紅的眼楮看著他,只要他停手,就算叫從樓上跳下我都肯了……,剛才的銳氣在他冷血的手段被挫得平平無剩。
「第一,你和齊延分手,並且答應我永遠都不見他;第二,你,尉子羽,十八歲前不準談戀愛。」
尉子寰真的是一個小瘋子!我怔怔看著他,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做這樣的事,目的就是迫使我答應這樣的條件,為了讓我不談戀愛……現在才知道他的任性已經到達了某種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一個被人徹底寵壞的孩子……
「你不怕我把這一切統統都說給爸爸听嗎?」
「你會嗎?」他微睨我,嘲諷道。
我沉默,的確不會,而且我還會盡力隱瞞……早戀,尉子寰的心意……如果這一切讓爸爸知道了,肯定會掀起一場疾風急雨,擾得家中不得安寧,爸爸本來已經是為自己的事業心力交瘁,如果再為這種事情心煩,……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要不是我給齊延電話,要不是我和齊延出來玩,要不是我叫齊延當我男友……
………
深深呼出一口氣里夾著嘆息,對于現在的情況,也許先答應他的條件是理智的,以後的變數大……而且長大後,他也會懂事了,會有自己的人生和追求,也不可能再做這麼任性的事……
「好,我答應。」
尉子寰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他沉聲說道︰「雷掣,停下。」
待雷擎一停下毆打,我立刻跑到齊延身邊,天啊……他的臉已經青紫交雜,被打得不成人樣,神智也有些不清不楚,嘴里還流出許些殷紅的液體。
眼淚開始住不住的滴在他臉上,嘴里連聲說道︰「對不起,……齊延,真的很對不起……因為我,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對不起……」
他努力撐起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子羽,你別哭……」
我幫他擦掉血跡,手是止不住的顫抖,「齊延,為了讓你不再受到傷害,我們分手吧……,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對不起了,請原諒我的任性,今天的約會,我很開心,……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的笑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了……」
他的神色一下慌亂起來,混亂掙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痛暈了過去……
我的淚在他的臉上氳開了花,如流瀉的憂傷,無法填補的痛……
關于齊延,關于我
我想,
 
;我們真的只是擦肩而過的人,……
沒有回頭看的勇氣,
所以就這麼錯開了……
尉子寰走到我跟前,向我伸出手,道︰「我們走吧。」
「那齊延怎麼辦?」
他挑起一雙俊眉,「什麼怎麼辦?」
現在真的很討厭他……
深深吸入一口氣,緊握雙拳,道︰「送他去醫院,並且照顧他,直到他康復為止!」
「好,一切照你的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