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黑夜沉涼如水,屋內寂寥的燈光映出一片蒼白。心中傾覆幽涼,又復死寂。
失神跌倒床上,眼神渙散,總覺得自從來到這里上學後,依舊不得開心,天天夜夜,還是相思刻骨,瞞得了旁人,騙不了自己。
一滴,兩滴,眼淚墜下……
……
無聲的淚水沾濕了被子,我緊緊攥住被子,竭力隱忍一種叫做痛的感覺,牙齒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悲鳴。
失望閉上眼楮,顫抖間,眼淚輕輕自臉頰滑下。
腦海之中,隱隱不能忘卻的是他的近況……
蕭咪咪昨天告訴我的事猶如一根牢牢的鐵鏈,殘酷地栓在我心上,解不開,松不開,每當拉扯,心髒就會痛到完全撕裂,我已經無力再做任何思考,悲涼無比。
自開學後,他不曾去過學校,夜不歸宿,整天泡在酒吧喝酒,參加組織械斗,旁人勸都勸不了。
他在用這種墮落的方式來表示對我的怨恨。
我從來沒有遇見這樣的他,現在的他,變得更加可怕了……
自心底嘆息,除了恨他這樣的行為,也為他感到焦急。
難道就這樣任他學業荒廢?
……
親愛的弟弟,求求你別這樣好嗎。
打你電話你不肯接,你到底想怎樣。
……
尉子寰的現階段很令我憂心,可又毫無辦法,如果我回去了,那之前好不容易立的決心就會付諸于水,現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爸爸身上,相信爸爸一回來,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這樣子下去,肯定會對他嚴加管制。
爸爸請你快回來吧……
自從送我來學校那天後,你就說去外地出差,可都過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回家……
……
蒼白的燈光被有菱角的不規則鏡裂成無數的小小塊,像是敲散的玻璃碎屑,傾倒一地。牆上的鐘擺停停走走,時間在停走之間流失了。
回不到從前,停到現在,
這就是你留給我的抉擇嗎?
……
可是該給你的我都給了,剩下的那些,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記得很久以前,你說過要當我的守護天使,……
可你食言了,現在的你只是一個想要摧毀我的惡魔。
……
……
翌日,天氣晴朗,生活照舊,去上學,偷偷打瞌睡。
放學後,與南門司燿的約定時間到了,我就頂著兩圈熊貓眼走到我們約定的地點——佔卜樓,他倚在白色的跑車前瞅著我,好奇道︰「小貓咪,你昨天是不是太想我了,激動地晚上沒睡好?」
我仍處在低迷情緒中,懶得和他廢話太多,也沒有頂回去,無精打采道︰「今天要去哪?」
他幫我打開車門後,自己也從另一邊進去。
「嗯,听說新街5號路新開一家甜點店,我們就去那里吧。」
「哦。」
他看出我的不對勁,識趣緘口,一路上兩人均無話,我則低頭,刻意將自己的樣子遮在頭發之下,到了目的地才抬起頭。
進去後,他要了個包廂,店內悠悠飄響著輕輕悅耳的小夜曲,用橙色燈光刻意營造的溫馨十分適合閑聊打發時間。
桌上已經擺放許多精致小點心,如果是以前估計已經全進我肚子里了。可今天我卻沒多大心情吃。
坐在柔軟的高椅上,有一下無一下用指月復順描玻璃桌上的彩色圖繪,南門司燿的目光一直朝我瞟去。
「小貓咪,你……」他臉上如往常一般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見我不理他,他似乎有些郁悶……
「喂,你今天怎麼啦?」
「……」
「嘖嘖,……難道失戀的打擊真的很大?」
「……」
……
無論他怎麼逗我,好話賤話一大堆,我都恍若未聞,無動于衷,搭搭撒撒猶如被暴風疾雨打殃的一株小草,滿臉滯容。
最終,他忍無可忍,微微傾身,長手自桌子對面伸過來,踫了踫我的臉蛋。
……
「喂,小貓咪!今天可是約會的好日子啊!你別辜負了現在的美妙時刻好不好?」
我當他的話是風,飄走。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小段時間,他頃刻挫敗地垂下頭,亮出最後一張底牌。
「欸,想不想听關于御鳳的事?……」
咦?
我的耳朵接收到敏感的字眼一下豎起來。
他拉長聲線道︰「御鳳啊……」
「……」
趴在桌上的頭顱也抬了起來,目不轉楮地看他,等待下文。
「御鳳吶……」
我皺眉,斜睨,不耐道︰「御鳳什麼啊!我又不是聾子,有必要制造回音嗎?」
他見成功吸引我的注意力,琥珀眸子也出現一絲亮彩,微微咳嗽清嗓子,繼續道︰「御鳳的原主人……」
我的目光炯炯有神,專注看他。
「——也叫御鳳!」
什麼?
有些不明白。
是不是听錯了?
「你剛才說什麼?御鳳的主人——叫御鳳?」
「是啊!」
我目瞪睜圓,訝然。
他爾後眼珠子一轉,努力回想稀少的重要信息。
「記得小時候因為著迷機關裝置才叫人收集一些近年武器研究,御鳳這個武器本身是沒有多大顯眼之處,不過,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殺手御鳳的身手,他雖只位于殺手排行榜中的第二,可實力卻與當時的第一沒有多大差分,單單靠一件手鐲暗器就可以令黑白兩道人士聞其變色,有五十殺一人的恐怖實力。」
——御鳳是個殺手!
腦袋中的線索開始自動尋求鏈接,記憶也一點一點拼接上去。
御鳳是殺手,這個手鐲就是他的武器。
想起尉言之前無意說出的一句話——
「你的反應和她的反應一模一樣,她當初也不相信這是個武器,不過後來還不是照樣當作防身武器」
……
這麼說來,
御鳳肯定是「祗」里面的殺手!
因為尉言認識她!
御鳳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殺手的代號!
……
那尉言和御鳳應該是相當熟悉的咯!
我的眼楮咕嚕嚕轉了兩圈,思緒飄渺。
為什麼尉言會送御鳳給我防身?
因為御鳳本身的簡單操作性?
有可能!
不過,雖是這樣說,可是還是覺得某些細節有些蹊蹺。
尉言送我御鳳時的那種表情,還有之前在病房里的那聲失控叫喚。
羽,還是御。
我曾以為他是在叫我,不過直覺告訴我,並沒有!
那他是不是在叫那個御鳳呢?
「喂,小貓咪,你怎麼露出那種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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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之時突然被南門司燿大力搖了搖,猛然回神,我不滿瞪他一眼,「你干嘛啊,沒見過人家想事情嗎?」
他用兩根手指邪肆挑起我的下巴,裝成色迷迷模樣,「嘖嘖,你知道你剛才的表情有多誘人嗎?」
我挑了挑眉,道︰「南門司燿你少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我可對你這種花蝴蝶沒興趣。」
他頓時笑得燦爛如光,「可是我對你現在可是非常感興趣吶。」
我不理他,拍開他的咸豬手,重新把頭趴到椅子上,目光沉迷于手腕上美麗的手鐲,低聲呢喃道︰「有資格佩戴那麼漂亮手鐲的御鳳會是哪樣的傾城美人呢?」
「哈哈哈,傾城美人?小貓咪你別亂說笑死人好不好,人家御鳳可是一個男人啊!」
「啊?」
「啊什麼啊!」
頃刻被嚇到下巴差點都著地!不可思議地重復他的話︰「御鳳是男的?胡說!名字都是個女生名!怎麼可能是男的!」
南門司燿優雅地抽起煙,待吐出一團白霧繚繞後,對我道︰「御鳳的確是男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你爸爸啊!畢竟這是他送給你的。」
「那……那……」我開始結巴,剛才本身的一點疑雲散開又重新被迷霧遮住,撲朔迷離。
「那他現在在那里……」
他壞笑,重重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滿意看我捂住鼻子瞪他。
「手鐲不知怎麼會到你爸爸手里,你說呢?一個殺手連武器都跑到別人手中,你說他會在哪里?」
我呼吸一窒,開始有種不好感覺。
「難道他——已經死了?」
「呵呵,算你有點腦袋,武器就是御鳳殺手身份的見證,如果武器不見了,你說這個人還會在嗎?這麼淺的道理都不懂,虧你還是尉家小姐。」
我惱羞成怒,「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笑嘻嘻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你被尉家保護得太好了。」
納悶!不懂就是被保護太好?
不敢苟同。
不過連他一個外人都看出……
我也覺得尉言對我太過保護!
一般都不會在我面前提及什麼公事,想讓我在正常的家庭氛圍中快樂成長,可是為什麼就只有我?
……
我,長風堂哥,尉子寰,
為什麼只有我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