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次子販賣私鹽、暗結營黨,已由暮雪宜抓獲,死前,他曾咒暮雪宜不得善終。
暮雪宜只朝他淡淡勾起唇角,隨後打馬狂奔,念想,本王亦不善始何來善終。只京中傳來榮蘇加急,他看了一眼,再無他話,馬背上三日不曾停歇,匆匆趕往皇家陵園。
那夜,他人還未到消息卻是先來了。
看守皇陵的大王爺雙腿已廢,如今即便是坐著輪椅也要親自來「迎一迎」他。
大王爺手執一柄長槍,朝著暮雪宜呵斥,「你來此作何?」
暮雪宜從馬背翻身而下,晚風吹的他衣袍獵獵作響,他卻是咳嗽了兩聲,這才道,「大哥,別來無恙。」
大王爺呵笑了一聲,幽深目光落在自己已殘的雙腿上,「如今你卻是來問我無恙?」
暮雪宜抿起了唇,低頭,微微抬手按住了自己胸口,才道,「若不是大哥想要的太多,如今卻是把酒話家常,大哥以為呢?」
「哼,走狗!叛徒!你當日假意與我結營誰知卻是臥底,害我落得如斯田地,誰要與你把酒!我知你今日來意,但只怕你是白來一趟了。免死金牌我有,但我決計不會給你!」
暮雪宜不動聲色,卻是偏頭望著遠方天空,此一時,竟不知是那夜空寂寥還是他眼中的悲戚神色,「雪宜自知此一生再難得大哥原諒,可是金牌志在必得,大哥若不給,雪宜便只好用強了。」
說罷,他靠的近了些。
大王爺知他性格,隨手抄了長槍抵在他前胸。
他先是頓了下,隨即抓住了槍尖抵在了心口位置,語氣里倒也沒有嘲諷,「多年不見,大哥的槍法更是精進了。雪宜只問一句,免死金牌大哥給是不給?」
大王爺啐他一口,「你如何還敢用這種口氣同我講話,我家室兩百余口不盡是為你所殺,如今你還想用什麼來威脅我?」
他琥珀色的眸子垂下,倒也看不出其中情愫,「大哥,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還是帝王之位。你們若不死,君臨何以得天下。三哥近日極不安分,可又不能將他如何,調來這里看守皇陵想來也是不錯的。」
他這麼一說大王爺卻是懂了,槍尖欲戳,卻被折斷,他憤怒,「暮雪宜你這是想殺我?我可是有免死金牌在手的!」
暮雪宜何嘗不是等他這句話,便勾起了唇角,「大哥若是將金牌交出,雪宜立即便走。」
大王爺听完笑的更歡了,「為何,你要金牌是為何?你是怕暮君臨有一天會向你下毒手罷?」
暮雪宜胸腔震顫,忍住了咳嗽,嘴角那笑竟也是無奈的,「還用不著他動手。給或不給,大哥便直說吧。」
大王爺撿起了地上斷槍,放在手中溫柔擦拭著,「雪宜,你手上兄弟叔伯之血實在不少,還怕對大哥下不了手嗎?這金牌你是找不到了。」
說罷,他將槍頭插進了自己心窩。這四年里,他孤獨守著皇陵,心早就不在這里。這一死,卻是解月兌。
暮雪宜見他如此,臉上並無異樣,大王爺垂死卻不忘詛咒他,「你永遠也得不到免死金牌,我畢生心願就是看你不得好死,如今卻也不遠了吧。天下大定,君臨一旦親政,你必死無疑。」
暮雪宜笑了笑,暗夜中他俊美如斯,湊近大王爺耳邊,他笑的鬼魅傾城,「我知免死金牌藏于何處,只怕是要擾了大嫂了。」
「你……」大王爺雙目圓瞪,暮雪宜卻是手上用力將那槍頭最後一截按了下去,隨口對身後之人道,「王爺積勞成疾,于今夜病死皇陵。你快馬加鞭,將此消息呈于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