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和夏清情同姐妹,他知道夏清肯定接受不了,她無法想象,如果她知道以後會如何?她會崩潰嗎?會難過的死掉吧?會不會哭的昏天,夜難寐食難?她不忍心親口告訴夏清,告訴她,夏水程是肝癌晚期,她不忍心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樣子。
隔壁的谷亦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肝癌……誰啊?藍錦城?蘇薇?還是夏清?
藍錦城點點頭,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答案,從夏水程和顧婉舒反常的舉動中,他就看出來了,其實夏清自己也懷疑了,只不過她不想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想讓蘇薇告訴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她想要听的答案是沒有,她想听到夏水程健康的消息。
可惜,除非說謊,不然這個答案永遠是否解。
蘇薇攪著咖啡,抿了抿唇,「我希望你能對她好點,教授說那藥是晚期病患……」
他一臉平靜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知道了,這個你放心。」
不用蘇薇說,他也會的媲。
他的淡漠地讓蘇薇忍不住抬頭問,「難道你不覺得……」
藍錦城打斷她的話,「人事易分,只是你經歷過了也就不覺得難了。」
「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她。」能多快樂一天就多快樂一天吧。
「我知道了。」大家懸懸而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她知道,不讓她難過,他亦然。
他經歷過人生最痛的生死離別,深深地懂得那有多痛,所以不論怎麼樣,這種痛到不會再痛了,痛地有點麻木的感覺他不想讓夏清去嘗試,雖然明知道她總有一天會悲痛交加,可他仍舊不願意這麼早看到這一天的到來。
所以他會用一中溫柔的心情守口如瓶。
谷亦訣在隔壁坐如針氈,想要過來問清楚的心蠢蠢欲動,是不是夏清得了那個病?為什麼藍錦城能那麼平靜?不,應該不是,如果是,蘇薇也不可能這麼淡定,莫非是夏清的家人?
「你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給你,對嗎?」蘇薇覺得,未來的某一天,當夏水程閉眼的那天,便是夏清「病入膏肓」的那天,除了藍錦城,沒有人能救她。
藍錦城重重地點頭,「嗯。」
他會守著她的,會安慰她,會給她力量的。
「那我就放心了。」蘇薇松了一口氣,「如果她知道了麻煩通知我。」
「好。」藍錦城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融入了夏清的生活圈,她的朋友,她的家人,都越來越靠近了。
「那我先回學校了。」蘇薇看了看時間,站起來,「我一會兒給她打電話,就說……」她想了一下,不想對夏清說謊,「我會說不知道什麼藥。」
「就這麼說吧。」藍錦城也起身,「我送你回去,等會兒,我去結賬。」
他說罷便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蘇薇看著藍錦城的背景,想著剛剛的對話和他的神情,難怪夏清愛地死去活來,這個男人把所有的情緒都藏起來,夏清每天都要花心思去猜、去想,時間久了,就習慣了把自己的思緒和情感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谷亦訣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喝了咖啡,想著他們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反正是和夏清有關系的,他又不能去問,他一問豈不是就暴露了?那藍錦城和蘇薇兩個人辛苦要隱藏的秘密就被他捅幾出去了,他還是靜觀其變吧。
藍錦城把蘇薇送回家,驅車直接到了夏清單位門口,時間剛剛指到五點鐘,不一會兒門口陸陸續續地開始有人出來,他看到夏清和霍北笑兩個人並肩走出來,兩個人都沉默著,夏清低著頭,霍北笑則是看向很遠的地方。
莫不是霍北笑也知道這事情了?蘇薇告訴她了?
藍錦城下了車,朝夏清直走的方向走過去站下來,夏清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撞進了他的懷里。
他自然而然地抱住她,「小姐,走路要帶眼楮出來的!」
夏清眉頭深鎖,剛準備抬臉發脾氣,看到是藍錦城,吃驚地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結結巴巴地問,「怎麼……怎麼是你……」
霍北笑早就看到藍錦城在那邊了,只是沒吭聲,看著他們兩個這麼要好,那她這個電燈泡也該閃人了,她萎靡不振地和夏清揮揮手,然後和夏清藍錦城兩個人到了別便去等公車了。
「她怎麼了?」藍錦城攬上夏清的肩頭折回停車處。
夏清的眼楮盯著肩上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長,輕而易舉地就把她的肩膀握入了手心,胳膊稍稍用力,她整個人都被嵌入了他的懷里。
「夏清?」藍錦城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也是極其地溫柔。
像是無數動人的音符在空氣里漂浮著。
「啊?」夏清抬起臉和他迎面而望,四眼相對的那一刻,她竟然笑不出來了,準確地說她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表情,說什麼樣的話了,她的大腦里沒有存儲這種狀況。
他的眼神……他的動作,和他的語氣……都讓她暈頭轉向。
「霍北笑怎麼了?」他幫她拉開車門。
「哦……」夏清上了車,盯著車窗外的他繞過車頭到駕駛位那邊,最後出現在眼前。
「她為情所困。」夏清用四個字簡單地形容霍北笑的狀況。
霍北笑說她不要再等莫煦了,她說她要帶著抗體學習忘記,她說她要從此過屬于自己的明天。
夏清是支持她的,莫煦已經結婚了,不能許她未來,她還是早日放棄地好。
可說歸說,把一個人從心里連根拔走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
「她的故事似乎也不簡單。」藍錦城發動了車子,而後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去看爸媽,怎麼樣?」
夏清忽然就沉默了,她是不是特別容易被看穿,他是怎麼知道的她很想回去看看?
「怎麼了?不想嗎?」
「沒有,我想,我很想!」她只是害怕再被爸爸給趕出來。
藍錦城的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始終在前方,「夏清,你听我說,爸爸今年也有五十多了,這個年紀的人很多時候想的和我們不一樣,可能,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力不從心,當年的威風八面不復存在,他會心里有點空虛,會有點落寞,所以去了不要和他爭辯什麼,愛他,就靜靜地守和他,好不好?」
夏清杵著頭點頭,她那天確實是情緒有點激動了,和爸爸頂了兩句,但是她真的不是存心要和他過不去的,她只是想讓他和她說話而已。
「好了,開心點,路過那邊的花店,我們去給爸爸買束花好不好?」
她除了使勁地點頭,其他動作似乎都不會做了。
「為什麼你想的這麼周到?」他能想到很多她從來想不到的事情,他總是讓她有一些離不開他的感覺,這種依賴感有時候讓她覺得好恐慌。
藍錦城揉了揉她的手,「旁觀者清罷了。」
他知道夏清已經亂了陣腳了,真是不敢想,如果告訴她,夏水程的事情,她會不會崩塌?
他搖了搖頭,看來真的不能告訴她。
走到花店,店主熱情地介紹了康乃馨,夏清藍忙說著謝謝,歡天喜地地捧著花進了車里。
夏清的手機同時響起來,她看到「天南星前男友」發來短信說,他有個同事的愛人昨天也過生日,是不是很巧啊?
夏清剛看完,蘇薇的電話就進來了,她立刻按下了接听鍵,緊張地問,「怎麼樣,怎麼樣?」
「看不出來啊?那……算了。」夏清失落地說了謝謝就掛斷了電話。
藍錦城假裝不知道,問她,「是蘇薇嗎?」
夏清點頭說是,她說查不出來,她還說讓她別多想。
兩個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軍區大門口,車進了大門,在醫院住院部停下來,夏清拿著花下車,站在門口躊躇不決,最後被藍錦城攔腰摟著半拖著進了門……
晚安,好困~周末終于可以睡個懶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