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洛奇軒坐在案前專心致志地批閱著奏章,洛琳坐在另一張案前支著肘專心致志地望著洛奇軒。
初春的陽光明媚地照耀在洛奇軒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溫潤如玉的臉龐上,濃黑的雙眉斜飛入鬢,黑色的眼眸沉靜如水,縴長濃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粉色的唇,頰上隱隱呈現兩個淺淺的梨渦。
他臉上的神情專注而凝重,時而奮筆疾書,時而沉思默想,時而微微蹙眉,時而淡淡淺笑……
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多麼美麗多麼聰慧多麼勤奮多麼能干啊!而這個如此了不起的人是她的丈夫!洛琳凝望著洛奇軒,心中的幸福和甜蜜不斷膨脹滿溢。
感覺到了洛琳深情的目光,洛奇軒停了手微笑著向她望去,一瞬間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柔情蜜意。
洛奇軒站起身走到洛琳身旁,彎下腰正要親吻她,突然听到內侍宣道︰「太後娘娘駕到!」連忙停下。
很快林雅靜走了進來,洛奇軒和洛琳一齊躬身施禮︰「參見母後!」
林雅靜笑了︰「你們都在這里。」
洛奇軒听出了母親的話中之意,向洛琳說道︰「琳兒,我和母後有事情要談,你先回去吧。」
洛琳順從地退了出來。
門立刻在她的身後關上了,顯然洛奇軒和林雅靜要談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洛琳無意要偷听林雅靜和洛奇軒的談話,她只是惦記著洛奇軒剛才的那個吻。她想等林雅靜離開以後,再回去找洛奇軒。所以她雖然離開了御書房,但是跟著卻走進了旁邊的藏書齋。
藏書齋除了洛奇軒,其他人是不能隨便進入的。但是洛琳要進去,沒有人敢阻攔。人人都知道她是洛奇軒最寵愛的寶貝妹妹,連勤政殿上的金龍椅她也可以隨便坐,何況只是藏書齋。
洛琳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然後關上門,越過一排排高大的書架,在靠近御書房的一側站定。
隔著一道牆壁,有隱約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很小很模糊,洛琳本來並不在意,可是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他們在談論和自己有關的事情,但是又不讓自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把耳朵貼到牆上,凝神細听著。
「母後親自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哀家想和皇兒談談安寧的事情。」
「母後請講。」
「再過幾天就是安寧十六歲的生日了。」
「是的。」
「皇兒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現在暫時是的。等琳兒再長大一些,兒臣會用別的辦法。總之,兒臣要永遠和琳兒在一起。」
「你們的事情一旦泄露,會被全天下的人恥笑和指責。皇兒恐怕就做不了皇帝了。」
「兒臣知道。」
「你們是兄妹,不可能生下正常健康的孩子。如果安寧再次懷孕,只能讓她再次流產。那種藥多吃上幾次,她就會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權力。」
「沒關系。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這只是皇兒你的想法。你問過安寧嗎?」
洛奇軒的腦海里驀然閃現出洛琳嬌羞的臉龐︰「奇軒,我要給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孩子像你一樣英俊,女孩子像我一樣漂亮。」
他的眸子黯了一下,沉默不語。
淚水從林雅靜的眼中緩緩流下。
一年的時間,她的額頭和眼角平添了許多皺紋,兩鬢已經斑白。她時常在深夜里被噩夢驚醒。她在佛堂里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可是所有的祈禱,都不能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皇兒,放手吧。你們是兄妹。你們的身上流著相同的血。你們在一起是有違禮儀倫常、為世人所不齒的。」
「你是皇帝,按照禮制,可以立一後四妃九嬪,還有其他眾多美人,以保證子嗣繁茂。可是現在你已經二十六歲了,只有一位皇後,一個孩子也沒有,將來讓誰來繼承王位?」
「你已經立了蘭若為後,她是個好女孩,你可以嘗試著去了解她、接受她,也許有一天你會喜歡上她的。」
「安寧馬上就要十六歲了,你為她挑選一個合適的丈夫,讓她去過正常的生活,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洛奇軒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可是母後,兒臣今生今世只喜歡琳兒一個人。琳兒也喜歡兒臣。」
「但是你們的愛,不會有幸福美滿的結果。為什麼不及早放手呢?」
「因為太愛了,所以舍不得放手,沒辦法放手。」
「舍去才能得到。放開手,你們兩個人都可以擁有各自的幸福。」
洛奇軒握緊雙手,指甲陷進了肉里。
「不,母後。從兒臣和琳兒結為夫妻的那一刻起,兒臣就已經下定決心,就算粉身碎骨,就算要與全天下的人為敵,也決不放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