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就誤會吧,她無心解釋。
「我沒無聊到去跟蹤你。」他主動解釋道。
得知林齊軒買下紫竹公寓後,他就知道他們會有再見的一天,卻沒想這麼快。馨兒今早一直拒絕讓人送她出門,他一上午的不痛快在收到照片後,終于爆發了,當著高歌和姬夢煙的面將手機砸了。
那些照片,有兩人一起在屋檐下躲雨的,有共披一件外套冒雨前進的,有在飯桌上林齊軒為她夾菜,而她回之以明媚笑容的……他頭一回覺得她的笑那麼刺目。
回到家,卻又發現她在看那本該死的書,翻開的書頁上,那幾滴未干的淚燙傷了他的心。
托翁的書他原先就挺喜歡,因她的關系,《安娜》他還看了好幾遍。
一次,在只寫有︰「伸冤在我,我必報應」短短幾字的扉頁上,他發現了一句話︰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這行字書寫的位置剛好正對著背面寫著解釋的地方,所以他以前一直沒注意到。
他曾問過她,為什麼總帶著一本舊書,她說,為懷念逝去的時光。也曾追問過,書上寫的「軒」是誰,她只是淡然地答了句,一個朋友。
她的事他幾乎沒有不知道的,所以找人去調查。沒想書的主人竟是3年前買下紫竹公寓的林齊軒,他不知有多挫敗。
在喬子墨晃神的空檔,穆菀馨已推開他坐了起來,整理好衣服後打算下床,卻又被他拉住。
「不是說想睡覺嗎?」
「放手!」
「馨兒……」用力一扯便將她抱在懷中,他的下巴順勢落在她肩頭。
這般親昵的舉動,惹來她的奮力掙扎。掙扎的結果是她又被按回床上。
「先听我說……」她撐開手隔開兩人的距離,語調溫柔,「伏倫斯基的愛將安娜逼上絕路。」說完一滴溫熱的淚從眼角滑落。
「安娜和伏倫斯基,列文和吉娣,他們都深深相愛,也同樣會吃醋、吵架、談心、和好,但列文和吉娣顯然要幸福得多,他們的愛因生命的存在而延續下來。」
「我很喜歡安娜,不僅因她在世界文學史中的美麗形象,更因她的醉人魅力。不過現實中我更希望自己是吉娣,安娜太過美好以至虛幻,她只能活在托爾斯泰筆下,而吉娣就生動真實多了。但,顯然你不會是列文。」
喬子墨听到這,眉頭緊皺,眼中噴涌著火苗,動了動唇,似是有話要說。穆菀馨搶在他之前將剛剛涌上腦海的念頭說了出來。
「如果我是安娜,我不會選擇臥軌自殺,那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死法。」
听她說出這番話,他頓時心生涼意,襲遍全身。感覺就像大冬天掉落冰水中,本來已凍得幾欲麻木,身上笨重的衣服偏又吸進徹骨的冰水,硬生生將你困住、凍住。
他怎能不怕,怕極了她會離開。尤其現在他們之間又多出這樣一層尷尬的關系,直覺告訴他,這只會是一枚定時炸彈,而他只有天天懸著心的份。
「以後不準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準說這樣的話。」他說完吻住她,帶著懲罰。
以後。誰又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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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及人物出自︰列夫•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寧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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