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苑街，下午2點25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5分鐘。
柏君茗將車停在路邊，透過車窗看著對面街道上那個整體色調都是淺藍色的咖啡館，BlueJay。
當時電話那頭的人問他見面地點，他腦海中就冒出了這個名字。
也許是這條小街比較僻靜，人煙稀少。
也許是想吃百利甜酒巴伐露蛋糕了。
也許，在他潛意識里，閑散的午後就該在BlueJay，听著老唱片，回味苦咖啡，追憶舊時光。
閃神的間隙，一個黑夾克、黑超墨鏡，手拿黑色公文包的人推門走進了咖啡店，坐在了那張靠窗的格子布方桌前。
壓抑的黑，跟這間別致的咖啡館明顯格格不入。
柏君茗淺笑著拿起一旁的粉色手機，電話接通，听到那邊的人說了句「我到了」之後，他掐掉電話開門走了出去。
見到他，那名私家偵探顯然有些意外，摘下墨鏡後的臉，少了沉悶裝束帶來的森然冷意，但平和的神色又因眼前的情況，透出幾分為難，雖是一閃而過，卻是被他捕捉到了。
「柏先生，怎麼就您一人來？」中午在電話里可不是這麼說的。
上次見到的女人，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今天被她丈夫接了電話，他並不覺得奇怪，正所謂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不想此刻坐在自己對面的只有一個難以模透心思的人。
「我太太並不知道我出來見你。」柏君茗說完自嘲了下，我太太！他何時娶妻了？
「想必我這麼說你該懂我的意思了。」
「柏先生，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便是職業操守。」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要喝什麼，我們邊喝邊聊。」面對劉昊一臉的嚴肅，柏君茗卻是態度謙和，不慍不怒。抬手喚來了服務生，點好東西後才又緩緩切入正題。
「我要買你手中的資料。」他先將此番前來的目的挑明。「不要急于拒絕，先听我把話說完。」
柏君茗離開BlueJay的時候已是傍晚的光景，暮色四合，氣溫驟然降下不少。
按了按鑰匙，靜默半天的車子嘟嘟響了下，他正欲掛檔離去，電話卻響起，在這靜謐的小街，顯得有些突兀。
橢圓形大燈亮起，照亮了一方天地。耀眼的光亮中透著些許清冷。
電話是姬夢煙打來的。他皺著眉頭接通。
「在哪兒呢？」稍帶低落的聲音傳來。
「怎麼大明星還有空關心我的行蹤，不會是想我了吧。」他唇角上揚，調侃著，霎時又變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回他真覺出自己的善變了。前幾天被穆菀馨稱作變色龍，他還有些憤憤。
「想…想找人陪我喝酒，快說在哪，我去找你。」姬夢煙把那個想字拖得老長，听來不免讓人心生幾絲荒涼。
「我在綠蘿園，你知道的，在那兒我從不胡來。」謊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姬夢煙跟他，是同類人。再多的掩飾，一樣填補不了內心的空缺。
「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姬夢煙說完急忙收線，猛踩油門駛出小街，匯入車海。唇角的笑，那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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