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染被他白皙的掌心擋住了視線。雖然不是個情場高手,但是身為二十一歲的女人,言情劇看了那麼多,用鼻子也能想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接吻……這個,現在在這個地方,真的好麼?
她呼吸加快,胸脯隨著大口呼吸的幅度而快速起伏,晶瑩的肌膚顫動,深深的美溝在燈光下變幻出一道道讓人興奮的色彩——
感覺到容玉珩的呼吸越來越近,她緊張的閉上眼楮。容玉珩感覺到掌心被她縴長的睫毛掃過的觸感,知道她已經乖乖閉上了,于是移開了自己的手,轉而托著她後頸,早已按捺不住的唇便貼了上去…丫…
溫潤的觸感,略為紊亂的呼吸,他的溫柔她全都感覺得到。即使在接吻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的柔情似水。不似裴承宣那般,動情的時候狂野而霸道,幾次糾纏得她快要被剝離了呼吸——
裴承宣……
驀地,她腦海里浮現出昨晚香|艷的場景,想起和他無止無盡的纏綿,竟然心下一慌,驀地推開容玉珩,倉促後退了兩步。
容玉珩望著她,瞳孔微縮。剛剛踫到她的唇,就這樣被推開了。難道她所謂的喜歡,真的只是逢場作戲媲?
想到這里,他胸口無形中滯悶了一下。
「珩哥哥,這里隨時會有人進來……我不習慣。」莫離染看著容玉珩略顯不自然的臉色,忙解釋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喜歡著這個男人的,可是當他的唇觸上來的時候,她竟然條件反射似的一樣想起了某個不該想起的人。
裴承宣狂野的吻在她腦海里纏繞,揮之不去。她不懂,明明不愛那個男人,可是為什麼總是不經意就想起和他糾纏的畫面——
「是我太急了。」容玉珩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臉,寵溺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他寬慰似地輕笑,然後伸出自己潔白的掌心,「走吧,我們該去舞會了。」
「嗯。」莫離染將手放在他掌心,被他牽著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可是每走一步,腳都格外的不舒服。
「珩哥哥,這鞋……」
「配上這長裙,很美。」
容玉珩低頭看了眼她的腳,露出滿意的微笑。莫離染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在他溫柔的贊美下消失殆盡。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她中意滴男人呢,他說了喜歡,她能固執的去月兌下來嗎?再說了確實挺好看,只是自己這雙笨腳不適應……
容玉珩將她嘟嘴不言語的模樣看在眼中,微微勾唇一笑。傻瓜,我當然知道你這個滿山跑的小女賊不適應這高跟鞋,可是以後跟我在一起,你得陪我出席各種各樣的宴會,遲早是得習慣高跟鞋的——
再說了,你的美,我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見。我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孩是我容玉珩的戀人——
「現在才十二點多,舞會真的就開始了麼?」莫離染看著身邊的容玉珩,余光瞥過車窗外一閃即逝的景物。其實她很不喜歡那些應酬的場合,她不喜歡學人家逢場作戲的嘴臉,更看不慣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惺惺作態的模樣。
「嗯,兩點開始。帶你過去介紹些人給你認識。」容玉珩寵溺的將她耳邊的一絲卷發攏到耳後,在她耳畔柔聲說︰「等宴會散了,去將頭發燙卷好嗎?你卷發的模樣,很迷人。」這次的發型,只是一次性的卷發。
莫離染抬手模了模自己的頭發,猶豫了下,然後說︰「宴會散了我得回學校了,下次再去吧。」
其實這只是借口,她並不想讓自己變得迷人,對于一個曾經差點被強|暴的女人來說,變得迷人是一件讓人恐懼的事。
她只希望,一輩子平平淡淡的過,再也不想經歷任何的波折。
「好,等你有時間我陪你。」容玉珩溫柔笑著,好像看不夠一樣,專注于她較之往常不一樣的美麗。
莫離染側眸,對上他柔情似水的臉,不自在的笑了笑就轉頭看著車窗外。忽的,覺得坐在車里好壓抑。曾經喜歡他帶給她的安靜和溫暖,今天不知是怎麼了,他越溫柔,她反而越無法適從,甚至心底里已經生出了絲絲排斥——
是因為昨晚的事嗎?她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自己和裴承宣在一起過了,所以十分介懷,所以再也放不開,無法像以前那樣對珩哥哥了麼?
可是,心底里對珩哥哥的喜歡,並沒有減少一分一厘——
容玉珩不是感覺不到她的刻意疏離,只是執拗的告訴自己,這一切與昨晚沒關系,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他告訴自己,女孩子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不可理喻,總有些時候情緒不對勁。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靜謐,讓他無法再將心中的話強壓下去。
「莫兒,昨晚你在二媽家……」他頓了頓,側眸看著她,「有發生不開心的事嗎?」
盡管他問得很委婉,莫離染還是不禁握緊了手指,心下一虛。她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和目的,她斂去那些不該想的事兒,回眸對他甜甜的笑,「沒有,挺好的,伯母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
「那為什麼突然間對我冷淡了?」容玉珩托著她的下巴,盡量溫柔的說話。他指月復溫柔摩挲著她的肌膚,眼神里仿佛有一閃即逝的不甘,還有些許的難過。
莫離染捕捉到他眼里的難過,心中一疼,忙說︰「沒有的事!珩哥哥,我想也許是因為早上很討厭你大哥,所以我就順帶著連你和雲卿也一塊兒遷怒了。我不是存心對你冷淡的,你別生氣好嗎?」
「傻瓜,我不會生你的氣,一輩子都不會。」他溫柔將她按進懷中,嘆了口氣,說︰「你生大哥的氣,怎麼能遷怒我呢。丫頭,你都不知道看見你不理我的樣子,我有多不安。害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失去……」
盡管從來沒有得到過,可是,仍然害怕就這樣錯過了,留下一生遺憾。
「珩哥哥,以後再也不會了。」莫離染受不了他的嘆氣聲,受不了他的難過和不安,立馬敗下陣來。這個男人,他一嘆氣了,不安了,難過了,她的心也就跟著一抽一抽的。听到他的嘆氣聲,她剛才想保持距離的想法頃刻間煙消雲散。
「證明你喜歡我,莫兒。」容玉珩再也受不了自己多日來強裝出來的寬容大度,他也是一個男人,是一個需要戀人撫慰的男人。
莫離染抬頭看著他,一時不知怎麼跟他證明。正在不解的時候,他抬手按了下旁邊的淺灰色開關,將後座與前排之間的隔音壁升上去,順手將一層白色的輕紗拉上,擋住了與前面的空間——
霎那間,後座的位置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只有他和她。司機從後視鏡中看著隔音壁和朦朧的薄紗,欣慰的笑了。
老板終于得償所願,他怎能不替老板開心呢!
莫離染紅著臉凝著容玉珩,吞咽了口唾沫,扭頭看著車窗外。下一秒,有力的臂膀已經將她攬入懷中,隨著,一張俊美的臉壓下來,誘人的唇含住她嫣紅的唇瓣,溫柔探索她的美好。
她想起他方才的不安和難過,還有那聲嘆氣聲,本想拒絕的心忽的就打了退堂鼓,漸漸的讓自己適應,閉上眼楮。
「說你喜歡我,莫兒……別讓我感到不安心,好嗎?」他的唇游弋到她的耳後,輕輕廝磨著她白女敕的肌膚——
他炙熱的唇讓她耳後也跟著一片燙熱,他低啞的聲線更是撞擊著她的心扉。面對喜歡的人,哪怕只是小小的誘|惑,都難以抵御。何況他給的誘|惑,不是一點點。
「我喜歡你,珩哥哥。」她呼吸紊亂,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裳,低聲說。
「可是我愛你,是愛,不是喜歡——」他仿佛迷失了理智一般,迷亂的眸凝著她俏美的臉,再次印上她誘人的紅唇。
這一次,他吻得火熱而深長,幾乎要讓她瀕臨窒息。在她大口喘著氣的時候,他趁勢卷入她的唇齒,糾纏不息。而修長的手指,從她腰上滑到胸前,指尖從她模胸的衣裳探入,溫柔摩挲著她每一寸肌膚——
*
酒店——
裴承宣帶著怒火,將菜葉一遍一遍的重復洗了十幾次,然後懲罰性的扔在白瓷盤里。然後,又將烏雞取出來洗淨,同樣是洗了十幾遍,然後才將它放在砧板上,拿著菜刀嫻熟的切成小塊。
也許可憐的烏雞之亡靈正在天上看著這美男,痛哭。死都死了,還要被沖洗那麼多次,皮都快掉了……這是多殘忍的虐待啊!
「莫離染,你今晚要是不滾回來喝湯,你就死、定、了!!」他將胸腔里的怒火全部發泄在烏雞上,用極快的手法將它切好成塊,然後開始嫻熟的烹調——
一分鐘之後——
「要是不好好懲罰你這該死的女人,我就不叫裴承宣!」
又一分鐘之後——
「你要是敢***,我讓你一輩子都下不了床,好好見識下什麼叫種馬!」
又一個半分鐘過去——
「該死的,竟然專挑我執行任務的時候跟人出去,讓我他媽想出去將你綁回來都不行!」
裴承宣徹底發毛了,怒不可遏的將用過的砧板扔進水槽,狠狠沖刷著。他現在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真他媽的快要憋死了!
蔣欣岑的人已經將酒店監控起來,任何一個出入的人都嚴格監視著。就他這張鷹空少校的臉,即使再怎麼遮掩,出去也能被人認出來。被人認出來的結果就是,蔣欣岑發現酒店里有軍人,取消今天和安槿的見面——
安槿是個走私軍火的商人,听說他手上有很多購買非法軍火的渠道,也做了很多樁軍火買賣。黑道頭子蔣欣岑就是靠他而擁有了大量的裝備。可以說,這兩個人狼狽為奸不是一兩天了,但是兩人心思縝密,每次交易地點都選得格外謹慎,幾年來,警察局都沒有查到一絲線索。
要想鏟除蔣欣岑,首先要切斷他的軍火裝備來源。如果能掌握安槿今天來這兒交易的罪證,就可以逮捕安槿,從而將他手下的違法集團一網打盡。
而蔣欣岑,雖然他勢力太大,今天即使有他非法從事軍火交易的罪證也無法將他拘捕。但是只要安槿被捕,他也就失去了軍火來源。失去了安槿這個可靠的來源,蔣欣岑一定會另尋渠道購買|槍支彈藥。只要他再找別人,查到他的破綻就容易多了。
這樣一來,再想辦法對付蔣欣岑就簡單多了——
從裴承宣接了這個任務之後,他便一直讓底下的人分頭行動,密切關注安槿和蔣欣岑的動向。根據情報,今天晚上六點,安槿會在這里與蔣欣岑接頭,洽談續約的事宜。
如此重大的事件,蔣欣岑當然容不得一絲差錯,所以對酒店的入住客人和所有進出的人員都監視得格外謹慎。
裴承宣早有準備,之所以帶莫離染來這兒,正是因為他要用莫離染的身份證開|房,從而避過蔣欣岑的排查——
可是現在,那死女人竟然跟別人逍遙快活去了,他滿肚子火不知怎麼發泄,更不能不顧自己的任務,離開酒店去找她。這麼憋屈的事,他心情能好就怪了!
*
車廂里的溫度持續升高,他的熱情,已經將要燃燒了她的理智——
當他溫熱的手指滑進她衣裳里面的時候,她驀地從他魔咒似的親吻中清醒過來。「不要!」莫離染背脊一僵,隨即快速的抬手將他的指尖從自己衣裳里抽離——
已經完全投入這親密的接觸中的容玉珩緩緩抬起頭,看著她避開的模樣,眼中的緋色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更濃烈——
「莫兒,我告訴自己我可以等,可是看到你對我冷漠的時候,我慌了,我無法想象你離開我嫁給別人的場景,我不能接受你愛上別人——你懂嗎?」
莫離染喉頭快速動了兩下,轉過頭不去看他。雖然听得出來他委婉的邀請,听得出他想繼續下去的意思,可是她並不想……
「珩哥哥,我不希望我們跟別人一樣,認識不久就確定戀情,然後發生關系,然後一切就好像理所當然的接著發展了一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回過頭看著他,「在我沒準備好的時候,請尊重我,好嗎?」
容玉珩凝著她不自然的臉色,心里越發肯定,她一定有心事。如果真的喜歡,如果毫無保留的愛著,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要求過跟她上床,他只是想吻吻她而已。連一個深入的吻都抗拒,這種喜歡,呵,能相信嗎?
莫兒,你到底是在利用我,還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你只不過是利用我來達到你留在容家的目的——
「抱歉,是我太急了。」容玉珩閉上眼楮,將自己燃燒得濃烈的欲|望逼退。
「……」莫離染想說沒關系,可是發覺這種時候說沒關系,反而更傷人。可是除了說沒關系,她還能說什麼呢?嘴唇囁嚅了好幾次,最終她一個字也沒有說,側眸靜靜望著窗外的景物。
*
兩點半的時候,丁教官叫上了兩個人,將裴承宣的東西分作三份,一人攜帶著一份,十分低調的進入了酒店。因為三個人是先後各自進來的,攜帶的東西也不是很多,所以門外監視的人並沒有懷疑。
裴承宣看著那堆精密的儀器,以及攀爬要用到的柔韌鋼索,眸色漸深,「這些儀器用不上了。」
監測那兩人的談話,不用儀器用什麼?丁教官不解的看著裴承宣,听他又說道︰「蔣欣岑在房間里植入了防監視的系統,如果將這些精密監視器和竊听器等等東西放進房間,一定會被發現——」
「這該死的老狐狸!」丁教官低低咒罵了一句,「難怪警局的人這麼多年都沒有掌握到他的一點罪證。可是這樣一來,我們要怎麼去監听他們的談話內容?」
裴承宣眉頭緊鎖,沉吟了一會兒才說︰「他訂的房間就在樓下,所有的布局跟這里一模一樣。」在這幾個小時里,他已經將這個酒店的內部裝潢和地理位置等等模得一清二楚。
丁教官仔細品著裴承宣這話,琢磨他話里的意思。忽然,他猛地一拍後腦勺,驚愕的說︰「首長你想在他們進入之前事先潛入房間,親自監听?」
「進入房間,身上的任何電子儀器都會被掃描出來。不能帶監听器,那我進去做什麼?」即使听見了他們的談話內容,他的證詞也無法作為罪證。與事件有關的當事人,是沒有作證的權力的。更何況,一面之詞根本不能定罪,除非有談話內容——
「那首長你的意思是——」
「在窗外偷听,也不錯。」裴承宣瞅了一眼那堆東西,說,「只有在窗外,身上的電子儀器才不會被發現——」
丁教官錯愕的張大嘴巴!他要是沒幻听,剛剛首長應該是說的去窗外听!這是五樓啊,樓下也是四樓啊,怎麼听?目光落在裴承宣緩緩撫著的柔韌鋼索上,他扶額,「我說首長大人,你該不會是想著一直吊在窗外吧?話說,酒店下面有地燈,還有各種光線,你一個大活人吊在四樓窗外,那些狗腿子不會發現就怪了!」
「你都忘了咱特種兵擅長的偽裝了?只要將身上染上和牆壁一樣的顏色,就跟一條變色龍一樣趴在窗口,誰會發現?」裴承宣輕笑一聲,雖然臉上看起來十分的從容不迫,可是心里依然有絲絲遲疑。
如果被人發現,他就跟被吊在懸崖上的人一樣,只有被槍子穿過身體的份兒,沒有反擊的余地。雖然身手矯健,雖然槍法如神,不過吊在四樓窗邊,他再怎麼神都不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
「就這麼定了。除非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裴承宣堅毅的掃了一眼丁教官,然後慵懶的倚著沙發看了眼時間。才不到三點,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丁教官沉默了,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那種黑道的人接頭的房間,即使是服務生也不能進去。而門邊,必須是四個彪形大漢守門。房間里有掃電子儀器的系統,他們也沒辦法將電子儀器放進去——
除了窗口,還真是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五點的時候,天差不多暗下來了。按照房間的布局,他們應該是在我和你這個位置談話。到時候我會將鋼索固定,從房間的窗口滑下去,貼近他們房間的窗口。你替我好好看著鋼索,別他媽讓鋼索斷了將我摔成肉泥——」
听著裴承宣調侃的言語,丁教官可再也笑不出來。這種情況下,首長隨時都可能暴露身份以至喪命,他怎麼笑得出來?
「首長,您在房間里,我下去!」丁教官毅然站起身,腰板挺得筆直,規規矩矩的朝裴承宣敬了個禮,用無比堅毅的口吻說︰「請首長將這個任務交給部下去完成!丁雲輝起誓,保證完成任務!」
「你要是被人發現了,完全只有被當作槍靶的份兒。我下去,即使被發現我也能反擊。」
*
PS︰今天加更,下午三點之前會再更六千,周末愉快~~
(莫兒和容二在舞會瀟灑,咱首長在玩兒命,艾瑪,腫麼覺得首長這麼可憐哩?等莫兒回來,一定要好好修理她(*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