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空和尚是吧,我听剛才你那一席話,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啊!」看著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淡定的表情,江興揚冷哼了一句。
「呵呵,施主請講。」是空大師簡單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興揚盯著是空大師,笑得有些玩味︰「我想問的是,像我這種既不是也不空的人,你又當如何渡化啊?」
是空大師搖了搖頭笑道︰「施主此言差矣,渡人的是施主自己,並不是老衲。」
聞言,江興揚就像听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般,夸張的一聲大笑︰「 ,笑話,我江興揚對佛門從來沒有什麼興趣,又豈會想要自渡皈依!」
「呵呵,施主又差之,所謂渡,由此及彼,是一種自身的升華,皈依只是皈依的本心,並不是佛門。」與江興揚相比,是空大師的笑溫和而雅靜,讓人打心底里感覺很舒適。
江興揚一時語塞,他感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又被眼前的人繞回去了,正當他一肚子憋悶的時候忽然瞥到了從偏門進來的人,不由得暗嘆了一聲,哎,自己怎麼糊涂了呢,淨顧著和這和尚說些有的沒的,差點把正事耽擱了。
進來的是個小和尚,模樣很是清秀,只是個子不算很高,看上去大概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他走上前先對著佛像拜了拜,然後面對是空大師又拜了拜︰「主持師父,這兩位施主是來寺里借宿的,我已經安排好了。」
是空大師仍然保持著笑意,只是笑容中隱隱多了抹深沉,他又看了看小和尚,終于說道︰「即是如此,那靜默,你便帶他們去廂房吧!」
「是,主持師父。」靜默微點了下頭,接著對江興揚和夢亦輝道︰「兩位請隨我來。」
「那是空大師,便打擾了。」夢亦輝對是空大師微微笑了笑,跟上了靜默的步子,而江興揚連看也不看是空大師便轉了身。
靜默在前面帶路,江興揚和夢亦輝兩個人跟在其後,誰都沒有說話。一直穿過了整排廂房,靜默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七折八拐的走了有一段路程,靜默才停了下來,蹲來在某個地方敲了敲,另一邊的土地晃了晃,接著出現了一條地下通道。
看的出來這個地方很隱秘,一般人絕對不可能會發現。
「這是主持師父閉關的地方,除了他,任何人都是不得進入的,你們在這里談事情應該會很安全。」靜默站起身淡淡的開口,接著轉過身欲要離開。
江興揚伸手攔住了他︰「怎麼?你不帶我們進去嗎?」他的話里充滿了質疑,顯然對自己的安全很是顧忌。
「我已經說過了,這里是主持師父閉關的地方,靜空寺里的其他人都是不允許進入的。」靜默沒有看江興揚,而是注視著前方,面無表情的重復著。
夜,很靜很靜,在這樣的地方,尤其顯得詭異。
「你……」江興揚剛開口便看到夢亦輝已經沿著通道走了下去,便收回了手去追夢亦輝。
靜默轉身看了看兩人的背影,眉頭微蹙而後舒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後邁步離開。
沿著通道沒走多久,便出現了一扇小木門,推門進去,便是是空大師閉關的地方,房間很小,不過很干淨,屋內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圓木桌,四把椅子,一套茶具,還有牆角一個大木櫃,上了鎖,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應該是收藏的一些經文吧。
夢亦輝和江興揚對面而坐。
沉默了一會,夢亦輝才開了口︰「真沒想到,江少爺連靜空寺的人都能收買的到。」
語氣之中的嘲諷意味很明顯,可是江興揚像是沒听出來似的︰「過獎了!」
又是些許沉默,之後是江興揚先開的口︰「想必夢先生應該也清楚我們這次約你的目的。」
夢亦輝挑了挑眉︰「我想听听你們的意思。」
「我們的意思很簡單,就‘傾城絕鏈’一事,恆飛想與傅氏合作。」
「哦?怎麼個合作法?」
江興揚扯了扯唇角︰「你也應該听到,外界早有傳言說只有兩條鏈子一起,才可以破解其中的秘密,如今我們一直這樣耗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所以,你是說恆飛願意將手中的那條‘傾城絕鏈’暫且交給傅氏,最後互利共贏嗎?」夢亦輝故意曲解江興揚的意思。
江興揚也不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夢亦輝,過了好久,卻說了句毫不相干的話︰「我在想,紫曄那孩子每天都只有一個人玩,不會寂寞嗎?」
對于話題的突然轉變,夢亦輝眼里多了份思索,卻並未回答,他在等著江興揚的下文,因為他很清楚,江興揚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開玩笑的,他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姐姐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很開心呢?」果然,江興揚終于沒耐住性子接著道。
「你——調查我?」听了他的話,夢亦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他的語氣危險而寒竣,很顯然,江興揚已觸到了他的禁區。
「不不,這些都是夢小姐親口告訴我的,我怎麼敢調查夢先生!」看到夢亦輝的表情,江興揚的心情大好。
「什麼?風兒?她現在在哪里?」夢亦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下一秒,他的槍已經直抵江興揚的額頭。
十三年了,漫長而淒苦,他的心情有誰會懂,沒有了她們母女,空出的心在為誰守候?失去了她們母女,空白的記憶誰可以填補?
整整十三年,四千六百多天,每一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手上早已經感覺不到當年的溫度,可是銘記在心上的那份永恆要用多久,才能跨越?
也許,像夢一樣遠去,便也只有在夢里才能走近……
那麼,若十三年,恍如一夢,會不會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