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來人,冷彥軒眸中的寒意更冷了,不過握著槍的手卻是相對放松了一些。
對!就是這雙眼楮,就是這種目光,不是錯覺,不是巧合,因為那種感覺獨一無二,不可能會錯!可是,為什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眼前的這張臉孔帶給夢亦輝的震撼和驚愕無以復加,他的嘴翕動了幾次,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因為現在可不是個說話的好時候。不過他的身體倒是早在他的思緒之前做出了反應,幾乎是在望進那雙眼楮的時候便放下了槍,而對于這樣的驚覺夢亦輝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難以理解冷彥軒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他還未確定冷彥軒和紫風的關系,但是他知道至少在今晚,他們站在同一個立場上;至少在此刻,他們可以暫時停止敵對。
一室寂靜,誰都沒再開口,仿佛誰都不願先打破這種平衡。是的,僅僅是一種平衡而已!他們彼此收斂是建立在對同一個女孩的感情,只是這兩份感情沒有交集,不會傳遞,所以他們可以讓步,但也僅限于此——他們的眼中依然閃著戒備,他們的呼吸依舊滲著敵意——一如既往,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
顯然夢亦輝是在冷彥軒之後到的,不過這前後的間距應該不大。他以一個「談判者」的身份而來,所有的隱藏與躲閃在這看似冠冕堂皇的三個字下理所當然的被省略,但是當夢亦輝踏入客廳的時候,卻意外地沒有看到江興揚,相反卻覺得自己被一種詭怪的氣氛緊緊包圍,這使他的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簡單地巡視了一番後夢亦輝踏上二樓,卻駭然得發現二樓已經了無生息,雜陳的身軀和著陰暗的冷風,蕩得空氣一片狼藉,讓他感到一陣脊背發涼,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听到了三樓傳下來的聲響,因此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夢亦輝,冷彥軒回身旋開了門把,剎時間,冰冷的刀鋒,飛馳的子彈一齊涌來,冷彥軒目光一緊,用力甩上套房門,閃身避開。夢亦輝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迅捷地閃到了另一邊。
「砰砰砰……」「啪啪啪……」的聲響連綿不絕,套房的雕花木門立時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中計了,離開這里!」夢亦輝低喝一聲,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冷彥軒說,只是這都不重要。他的話音才落,便听到一聲悶響,房間門口已經落下了一道鐵門,將出口堵的死死的。隨著這聲突來的重音,大理石地板猛烈地顫了一下,然後從中間的某幾點開始蔓延出無數道裂痕,由淺及深,紛繁至四周,就像渲染而開的水墨畫,每一筆一韻都是如此自由意氣,只是隨意而起,卻不能如願而終,勾勒出的線條不知不覺間便由猙獰延伸至毀滅……
接著,一扇一扇的鐵窗在彌散的郁塞中依次落下,就在最後一扇鐵窗即將落下的時候,冷彥軒飛身一躍,狠狠地推開窗子,雙臂猛力地向上撐住。夢亦輝的想法與冷彥軒不謀而合,很快他便撐住了另一頭。不過由于材質的關系,即使是他們兩個人合力,撐起來也相當吃力。冷彥軒眸底復雜的光芒轉瞬即逝,向著夢亦輝冷冷的開口︰「跳下去。」
「你……」接觸到冷彥軒眸中的堅決,再看他的額際已經滲出汗水,夢亦輝住了口,雖然他的意思是要冷彥軒跳下去,不過還是慢了幾秒,讓他搶了話頭。夢亦輝深呼了一口氣,他也明白爭執沒有任何意義,自己再沒有其它的選擇,終于不再猶豫,縱身跳了下去。
與夢亦輝最後的那句「小心」糾纏的,是頃刻塌碎的地板,和冷彥軒在一片暗沉中急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