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看來,這便似一段傳奇,湮沒在十丈紅塵的喧硝與繁華里。機緣巧合,為我所知,但覺心緒如潮,難抑愁思洶涌。在這無聊的午後,懇請您焚上一爐薄香,又或沏上一壺清茶,許我緩緩道來,助你打發這閑閑的時光,待得香成灰,茶且盡,那一段往事,大約也說得完了。
一
某大學校園內。
四月里,天氣已經頗為暖和,而這一天的天氣又似乎特別的好,程湘一個人坐在離教室很遠的樹蔭下,那是一棵很大的梧桐樹,枝椏繁茂,太陽光從樹葉的間隙里漫漫地灑下來,落在身上便成了或明或暗的斑駁,又隨著風晃來晃去,她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頭暈,又連忙轉開臉去,隔著警戒線的帶子,遠遠的,有一對新人在拍結婚照,那女的身著白紗,因為距離遠,看不清楚臉,可是看得出身影婀娜,大約是個美人,男的身材高大勻稱,二人在攝影師的教導下,不停的擺著Pose,程湘因為素來沒有鏡頭感,所以對拍照總是興趣缺缺,認為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就連多少年前……她甩甩頭,心里煩惱著︰「自己這是怎麼了?」
看看表,還有一刻鐘才開考,程湘想想又翻出筆記,仔細地看著,直到听見那鈴聲響起,身邊人都進場了,她才優雅的起身,緩步向前,她是那樣的從容不迫,信心滿滿。
因為前一天已經來過,大致知道了考場位置,不過片刻,程湘便找到了位置,「這位考生,你好象坐錯位置了。」她不滿的說。那人抬頭,她倒吃了一驚,單眼皮,白皮膚,頭發短短,略顯瘦削,仿佛哪里見過,怎會這般眼熟的緊?她倒有一瞬間的失常。「哦,是嗎?」那人又看了一眼準考證和座位號,「啊,真是,對不起,我是你後面的位子。」他歉意的笑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程湘無緣無故有些心慌,只是強作鎮定,面無表情的朝他的準考證看了一眼,方才坐下。「季唯,倒是個挺好听挺秀氣的名字。」程湘默默地想。
考試進行了兩天,女孩子收拾東西總是慢,每回交卷後,他都不急著走,站在教室門外等她,和她對對答案什麼的,然而誰也不知曉標準答案到底是什麼,常常爭論起來。她漸漸發現他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粗枝大葉。
最後一門也終于考完.
這所學校規模頗大,道路也很寬闊平整。難得綠化又做得好,兩旁的樹都很高大,看上去都有幾十年的樹齡。他們一起走在那林蔭道上,程湘只是低著頭,並不看他,兩排長長的睫毛在那眼楮下方投出兩道好看的弧度的陰影。
「你是在這里工作呢還是只是過來考試的?」他側過臉來問她。
「我在‘喜天’做事。」她抬起頭,心里有些得意地說,因為她們公司在業內的排名可是數一數二的。
「哦?那你挺能干啊,你們老板可是個厲害的人,不好對付哦。」他笑著說。
「我是在那里做事,又不是去尋晦氣的,再說我們大老板也不是我這類凡夫俗子等閑能夠見到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哦?你處理人際關系向來都是這麼簡單的嗎?「他聳聳肩,又說︰「沒有人說你太嚴肅缺乏幽默感的嗎?」
「季唯?雞尾,雞尾酒,唔,好名字,」程湘看著他,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這算是有幽默感嗎?」
「是的,你很有天份」,他慢吞吞地說,「你為什麼叫程湘?程湘,沉香?難道是要去劈山救母嗎?」
程湘生氣了,她就是那種小氣的容易生氣的人,她的臉漲得通紅,又惡狠狠地瞪住他,她其實生著一張肉肉的女圭女圭臉,這樣惡狠狠地瞪住人也並沒有產生她自己想要的那種效果,相反卻讓人覺得很滑稽,季唯終于撐不住,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