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香如故 山中遇故人

作者 ︰ csjhelen

()時光總在眾人的不經意間,悄無聲息的從指縫中流走。仿佛前天還是那賞桃花的日子,等回過頭來,驕陽當空照的夏天竟已翩然而至。

夜已深,萬籟俱寂,只有路燈孤獨的睜著雙眼,暈黃的光圈里,有無數的小飛蟲在翩翩起舞。

程湘立在窗前,側頭抵在那玻璃上,眼望著遠方。

她剛做了一個夢,這些年來,她經常做著同一個夢︰她站在一片空地里,周圍好似有一片樹林,總是下著很大的霧,又似乎有彩色的光透進來,有人抱她在懷里,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她想抬頭看一看那人是誰,然而每當此時,那人便會松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給她一個高大健碩的背影。她想喊住他問個明白,張開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追上去瞧個清楚,但費盡了力氣也挪不動一步。她又急又氣,一下便醒了。

她不知自己這樣站了多久,不知不覺,已是東方既白。她看著天邊那道曙光越來越明亮,目光卻越來越渙散。她只是站著,直到整個世界人聲鼎沸,直至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她仿佛被施了法術,那鈴聲響過不下三遍,她方才听見,一接起便听見柳依依氣急敗壞地在那頭吼︰「程湘你怎麼回事!這都幾點了,你不會忘了吧?還又不接電話!」

這一吼,程湘是回魂了,想了一瞬,可還是想不起電話那頭的人要自己干什麼。

那邊人听她老不吭聲,哀嘆一聲︰「我的神啊,這人真是忘記了。程湘,我們約好了今天要去山上拜神許願的,你怎麼能忘記啊!」

她這才想起來,原來,柳依依這個初級剩女,為了避免自己和程湘一樣剩為「聖斗士」,便約好了這星期兩人一起去求佛許願的。

程湘本不願為了這樣無聊的事情去麻煩眾神靈,但她一向虔心向善,即便無所求,懷著敬仰的心在佛前上柱香也是應當的。于是便答應了陪柳依依走這一趟。

打車飛奔到車站,程湘在檢票口前的一個座位上尋見了正斜靠在一堆大包小包上頭打游戲的柳依依,見她來了,柳依依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程湘故做出一副怯怯地模樣不說話,挨蹭著柳小姐坐下。半晌,柳依依還是忍不住一頓數落︰「你看你,剛差過一班車,下一班可在一個半小時後哪。」

「那我先請你去隔壁‘味千’吃碗拉面吧,我還沒吃早飯呢。」程湘笑眯眯地。

「切,要你請?」柳依依指著自己那堆大包小包,「這里面什麼沒有?自己挑。我剛已吃過了。」

「這些都是你的?」程湘傻眼了,「不是吧?等會怎麼拿?」

「不是有你這個苦力嘛,你來晚了,這些都你拿。」柳依依不依不饒,「當作對你的懲罰。」

程湘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走到那堆「包山」面前,她決定大吃特吃,能吃多少吃多少,減輕路上的負擔。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柳依依其實是唬她的,那些包包袋袋看上去大,里面裝的東西其實都不重,零食嘛,能有多重呢?

有人聊天,時間便也過得快,沒有多久,便到了檢票時間。

雖不是隨團出游,但這是一趟專線,車上的人全是去的一個目的地。出發沒多久,車上一個類似導游的工作人員便開始介紹山上的美景以及相關禁忌,二人很認真的听著,生怕哪里做的不對,得罪神靈。

「如果有蚊子咬你們,不要趕它,更不能打死,待它吸飽了飛走時,我們要對它說‘歡迎再來’。」當那人半真半假地說到這一句時,乘客們大多都忍不住嗤嗤地笑起來。這時,車窗上不知打哪兒爬來了一只小蜘蛛,眼看著就要爬到程湘她們的座椅背上,說時遲那時快,柳依依抓起手邊的太陽帽便抽,只一下就將那可憐的小東西結果掉了。

程湘見狀,皺著眉抱怨︰「你也太殘忍了,剛人家怎麼說的?連蚊子也別打,還要歡迎它再來,這蜘蛛招你惹你了,你下這樣的狠手?」柳依依瞥她一眼,略一思索,便雙手合十,對著那蜘蛛的殘骸,低首閉眼的懺悔︰「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請趕緊轉世投胎去吧,下一世要生在好人家,再不要做蜘蛛了。」

程湘拿手指著她,笑得氣也喘不過來。

幽默風趣的導游,再加上一個會耍寶的柳依依,近兩個小時的旅途,程湘過得非常開心快樂,好象只是剛上車便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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