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天使的邂逅
二月十四日,日蝕。
都市的天空總是布滿著絲絲塵塵的雲霧,透露著點點美麗和星星動人。忙碌的季節飛逝著傷感的青春,周而復始的是高頻率的節奏,在這一時段或許沒有任何的感動,也不存在過往的回憶,可經歷的風雨卻會在心中升起一種深情的畫面,正如上空的雲霧,時而凝聚、時而飄散。
臨近中午,蕭筱有些疲倦,可為了攢足零用錢和孤兒院的伙伴們一起去游樂場,不得不安靜地坐在步行街的花壇旁,等待著一撥又一撥的花迷。朵朵彌散著芬芳的玫瑰,在這塊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挨一個地聳拉著脖子,像是那些失去家庭的孤兒,等待著好心人的領養。
剛才還是晴朗的天,漸漸地暗淡了好多,就像蕭筱此刻的心情,焦急而又無奈。她想到了孤兒院的叔叔阿姨們,也許現在顧不上吃飯,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著自己,那一副副和藹的面孔在腦海中輕輕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雖然記不得父母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不姓蕭,反正她喜歡這個名字,總會有那麼一種親近的感覺。好不容易溜出那個枯燥的空間,可不能讓伙伴們失望了,畢竟是和他們拉過勾的,不攢足去游樂場的錢就絕不回來。想到這里,她咬了咬牙,繼續穩穩地坐在那里,可光線似乎越來越暗,暗得像夜幕的降臨。
「是日全食,大家快來看,日全食!」街道中心幾位年輕人興奮地狂叫著,旁邊立刻圍攏了一大群人,在這情意濃濃的日子里,能出現這種現象真是少之又少,可以稱之為奇跡了吧!人們邊仰視邊議論紛紛。
蕭筱驚訝地看著逐漸模糊地太陽,記得以前課本上曾提起過這種現象,可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心中充滿著十二分的興奮。街上無論是假日購物的上班族還是表達心意的情侶們,全都是一致的信念,那就是等到太陽完全被黑影吞噬的時刻。
沉寂的世界,終于快等到那一刻,漆黑的天空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為了能看清那個美妙的瞬間,蕭筱站到花壇的台沿上,用力地揮舞著手中緊握的玫瑰,似乎此刻她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飛翔在天堂上的Angel!
「哎呀!」蕭筱差點失去了平衡,幸虧旁邊有個高高大大的人作為支撐點,否則不摔個仰八叉才怪呢,「糟了,我的玫瑰,那可是我從孤兒院的花園中偷摘來的!」
「你沒事吧,小朋友!」那個高高大大的人轉過身扶著她,黑暗的天空,日全食已經達到了極限。
蕭筱羞紅了臉,搖了搖頭,雖然眼前的大男孩她並沒有看清楚模樣,但是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從天堂里發出來的旋律。
地上的玫瑰已經被圍觀的人踩得七零八落,根本就無法再拾起一束比較完整的花。蕭筱的鼻子酸酸的,眼淚滴滴地落在手中那些被踐踏的可憐花兒身上。
「小朋友,你怎麼了?」大男孩俯子看了看地面的慘狀,心里明白了這一切,「對不起,是我不對,把你的這些玫瑰踩壞了,多少錢,我賠你雙倍!」
太陽慢慢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萬縷光芒又重新灑向整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又輪回到原始狀態,圍觀的人群漸漸地散去,包括剛疾馳過來的新聞車和背著大鏡頭搶線索的記者。
大男孩清秀白皙的面孔,碧波如粼的眼楮充滿著那種可愛的憐惜,蕭筱喜歡那雙眼楮,從小到大第一次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因為那雙眼楮比她所見過的人要真摯、純潔、親切,似乎眼前的他並不是那麼的陌生,而是認識已久的人。
「沒關系,不用了,是我不小心滑了一下!」蕭筱低著頭沒有再去拾地上的殘花,轉身離去的時候卻被男孩叫住了。
「等一下,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餓壞了?」他伸手拉住了蕭筱,關切地問。
蕭筱抬起頭看了他,又垂下了頭沒有說話。男孩急了,俯子用紙巾擦拭掉她眼角的淚珠,笑著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吧,不過你這麼小就敢一個人在市中心賣花,就不怕城管抓你啊?!」
「他們為什麼要抓我!」蕭筱噘著嘴說。
「因為毀壞市容啊,你想如果大家都在這賣花的話,那老外看的了豈不要把賣花城的帽子扣在這里了!」大男孩依舊笑了笑,「所以下不為例,知道嗎?快回家吧,不然你父母會罵你的哦!」
蕭筱搖了搖頭說︰「孤兒院是我的家,為了能攢足錢去游樂園,我從花園里摘了好多玫瑰,可——我真的好想去玩!」說著,眼淚又開始活躍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乖。」大男孩俯身再次拭去那幾顆晶瑩的珍珠,「既然這樣,等吃過飯我帶你去游樂園,順便還給你玫瑰的錢。」
「真的?!」蕭筱半信半疑地問,「對了,拉手指勾!」她伸出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手指勾!」大男孩忍不住笑起來,「小朋友,你們還流行這個啊!」
「不行,必須得拉勾。」蕭筱一把拉住他的右手,使勁地扳開小拇指勾了勾,「騙蕭筱的就是小狗!」她看著男孩那雙可愛的眼楮,破涕而笑。
雖然日全食已經徹底地進入了歷史,但街上的這群遺老遺少們依舊對這罕見的現象喋喋不休,看來還沒過癮呢!
「你叫蕭筱?」大男孩故意裝了一副嚴肅地表情。
蕭筱楞了一下,抬起頭驚訝地望著這位大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你不是說了嗎,對了,你吃中餐還是西餐?」
「啊,什麼中,什麼稀的餐,我沒听過哦!」
「小朋友,你幾歲了?」
「九歲!」
「……」
街道的拐角是一家國外連鎖的自助餐廳,配套著各式各樣的佳肴,加上美妙旋律的修飾,自然是一種最浪漫的享受。
「大哥哥,這里的菜真好吃,想吃什麼吃什麼!」蕭筱一口一口地消滅著盤中美餐。
「看樣子你是第一次吃吧,記住這是麥卡福餐廳,還有用筷子夾得食物是中餐,先用刀切再用叉子送到嘴里的是西餐。」男孩放下筷子,熟練地用刀切下蹄,夾在她的盤中。
「呵呵,我喜歡用刀叉!」蕭筱高興地舞了舞手中的刀子。
「好了,別玩了,這可不是拿來玩的。」男孩笑著說,「既然喜歡就多吃點,以後還會有機會繼續帶你來!」
「大哥哥,你真好,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凌浣希!」
「哇,浣希哥哥,為什麼在這里坐的人都是一對一對的?」
「今天是情人節,由于人多擁擠,我們只好坐情侶間,所以——」
「那,什麼叫情侶?」蕭筱一邊嚼著食物一邊打破砂鍋地問。
「這個,等你長到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啊,那我要等上十年,怪不得今天看玫瑰的人這麼多,都是一對一對的。」
凌浣希眨著大眼楮說︰「現在你還小呢,快吃吧,下午還得帶你去游樂園,否則我豈不是要做你的小狗!」
蕭筱一听,馬上沉下頭狂吃起來。一會工夫,整盤豐盛的佳味便一掃而盡。
童聲鼎沸的孤兒院宿舍走廊,此刻卻十分的肅靜,連往返的空氣也漸漸地停止了呼吸。
「我給你們兩分鐘的考慮時間,告訴我蕭筱到底去哪了,還有花園是誰偷摘了玫瑰?」邢素指著一群天真活潑的小孩子們大聲嚷嚷,似乎還不解氣,又轉過頭,「還有你們這些當老師的,連個孩子都管不了,真是一群廢物,這要是傳出去,我看孤兒院遲早得關門!」大人們一听,也個個默不作聲。
「邢院長,您消消氣,我看這孩子很快就會找到的!」呂應文在一旁安慰道。
「呂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要是讓董事會知道了,咱們還不都要炒魷魚啊!」
「院長,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不留痕跡地解決!」
邢素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個子青年,這位剛調來不久的大學畢業生,也許他會有辦法。
節日里的游樂場,好玩的花樣豐富了不少。但對于初次來此的蕭筱而言,簡直就是到了另外一個天地。如果童彤、琪軒也在這就好了,至少能看看這麼大這麼美妙的世界,蕭筱嚼著爆米花,時不時地從徐徐爬升的摩天輪里探出頭眺望著遠方,不過孤兒院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視線里。
「蕭筱,今天玩的高興嗎?」凌浣希笑著問道。
「當然高興啊,真想再多玩幾天,可我也好想童彤他們!」蕭筱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恩,你真的要回孤兒院了,否則要挨罵哦,不過你放心,我會經常去看你,給你送好吃好玩的,就當你是我小妹妹!」
「浣希哥哥,你真的太好了!」
轉過了岔路口,熱鬧的人海一下就冷清了不少。蕭筱拉著浣希的手,腦中回味著剛才的一幕幕,但還是有些擔心,因為那個邢院長凶得像頭獅子,小伙伴們現在肯定替自己受苦了。
「凌浣希!」
蕭筱驚奇地抬起頭,一個青年還有一個小孩是童彤,對,是她!
「學長,好久不見,原來你在這工作啊!」浣希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握緊伸出的雙手。
「哎,慚愧啊,上次在帕克童氏集團被炒了魷魚,所以也只能來此混了,老弟你在大學過的好嗎?」呂應文苦笑著說。
「過的挺好,學長,你可以到我老爸的凌氏集團來啊,那里有很大的空間讓你發揮!」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會自己想辦法的。」應文轉過頭,「蕭筱和童彤哪去了?」
「她們進了那個巷子,那好,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學長!」
一個星期,蕭筱、童彤還有琪軒每天都要對花園、走廊、廁所進行打掃。邢院長覺得這樣還不滿意,非要帶著一群從沙石地中走來的小孩在他們清洗過的地點踩上無數個髒腳印,然後嚴厲地要求他們重新打掃,蕭筱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含著淚繼續掃下去。
「邢院長,蕭筱他們都還是小孩子,頑皮犯了錯誤,改正不就可以了,您這樣做很傷他們的自尊心啊!」
「誰叫他們調皮啊,對付這些孩子就得這樣,你還年輕,以後要跟我多學學!」
「多謝院長栽培,我會做好這份工作!」應文雖這麼說,但心里卻在盤算著下一盤棋,的確這些孩子需要有人能幫上一把。
第一話天使的邂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