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妝殘 幾日喜春晴,幾夜愁春雨(二)

作者 ︰ 一陌悠然

()翌日清晨,屋外庭院內楊柳依依,柔女敕的枝條在輕風吹拂下飄逸飛舞。閃動著晶瑩的芬芳蘭花香味飄滿了整個台榭,花這般清郁,這般淡雅,庭院這樣溫馨,房內呢?

身為少帥的子煜早已習慣早起,他看著仍在睡夢中的星筱,發現自己還未這般仔細端詳過她,熟睡中的星筱嫣然嬌俏,放下平日里的處處提防,更惹人心憐,不禁讓他想起星筱清澈純淨的水眸,溫柔似月,卻自有那麼一股冷清之意。

看見那一縷烏黑亮發散落地貼在星筱白皙的香腮上,他不自覺地伸手撫上她的臉,為她縷了縷散亂的秀發,不適時的,房外傳來輕叩門的聲音︰「什麼事?」子煜收回手從床上正坐起來。

「二少,該與二少夫人起床梳洗了,司令和司令夫人及各位姨太太都在大廳等著」門外陳副官傳話道。

「知道了,找兩個丫頭進來侯著吧」子煜為避免吵醒星筱,故將話語壓低。

不過多久,就有一個端著水盆的丫頭進屋,她是遠兒,19歲的芳齡,自小就在司令府打雜,早就學會了為自保而奉承人的一套嘴臉。緊跟在她身後的,是小雲,和遠兒是同齡,她手里端著漱口的茶和毛巾。

子煜隨便洗漱好後,吩咐她們︰「一會夫人醒了,就伺候她起床洗漱」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床上的星筱,想了下又說道︰「如果她不用你們伺候,就由她,你們在門口候著就行」

「知道了,二少」小雲和遠兒稍稍福了福身。

子煜出房門沒過多久,星筱便醒了,睡的兩個眼惺忪的她看到房內的兩個丫頭一下子睡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

「二少夫人早」她們先是道了早安,遠兒再問︰「二少夫人,司令和夫人他們都在廳內等著,需要奴婢為你洗漱嗎?」

「呃…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星筱下床穿上拖鞋,說道。

「那奴婢在外面候著」遠兒說完了以後,便和小雲一同站在了門外。

星筱看她們關上了以後,走到水盆前,從水里看到自己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哭了,從出嫁時忍住的眼淚,到現在終是忍不住了,或是思及往後的路不知該如何走下去而感到迷茫,或是因為這里是個極為陌生的地方,連個認識,相熟的人也沒有,亦或是只因為離開了母親這麼簡答的理由而哭泣。

即使止不住眼淚,她也極盡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盡快收住眼淚,不然讓司令府的人見新嫁娘頭一天便紅著眼眶總是不好的。

她一邊呼吸讓自己平靜,一邊將毛巾放進熱水中,再將冒著熱氣的毛巾敷在自己的臉上……

洗漱之後,她已換上衣裙,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在心里默默說著︰「從今天起,你就要在這里生活了,你要小心翼翼,不能出錯。

她將房門打開後,遠兒和小雲便上前來︰「二少夫人,二少已在樓下等著」

星筱輕點下頭,以示知道,下了樓梯,在院中看見子煜正坐在石凳上看書。

子煜見她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書,道︰「走吧」

經過庭院,在回廊路上,子煜才發現他們是一前一後的走著,故放慢腳步,待星筱與他同行而走。似是察覺到星筱在緊張,便同她說道︰「一會你敬完媳婦茶後,就會介紹三位姨太太和大嫂及一些下人。其實在外,你只要認識那些個姨太太和大嫂及徐管家就行。在我這,你只需要認識陳副官就可以了。」他看著星筱點了點頭,既不說什麼,也不問什麼,便又開口道︰「就算他們你都不認識也沒關系,不過你總該記著我是誰」他頓了頓,又故作奇怪道︰「誒,我是誰?」他側臉看著她,腳步停住。

星筱明顯先是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反應過來後才道︰「周家二少」

「錯」他伸手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毛栗子後,轉過頭,快步往前走。

星筱模著頭跟上前,又回道︰「周子煜」

他再次停下腳步看了星筱一眼,繼續往前走,但速度明顯比方才慢了些,作思考狀︰「周子煜?是誰?」

「你呀」星筱疑狐地看著他,猜不透他在玩什麼,又或許,是在耍自己,想到這個可能性,星筱不在理他,只跟在身旁不再出聲。

子煜看她似乎是有些生氣了,就笑道︰「那你不要忘記‘我是誰’」,其實方才只是同她開個玩笑,想讓她放松下來,不要那麼緊張,沒想到她那麼敏感︰「不然,我是會懲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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