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夜晚,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閃著道道白光,悶響的雷聲穿過厚厚的雲層隆聲陣陣。
原以為又要變天了,卻沒想到只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一推開書房的花雕木門,借著外面透過的光線,星筱瞧見了書桌上丫頭早已放置好的清茶正飄著熱氣。
她走近他的書桌,隨手開了那盞暈黃的台燈。自己手上拿著的正是今日下午幫他換上戎裝的時候在他腰間偷取下的一串鑰匙。
他向來不對她防備,所以她得手倒也容易。
不知是不是受了閃電雷聲的影響,她開鎖的手一直在發抖著。
嘩的一聲,窗戶突然被打來了,她嚇得驚慌失措望去,原來只是風。
星筱不作多想,彎下腰在抽屜里尋找著。
就是這個,那個檔案袋上的編號。她抽出檔案袋的時候,一張被壓著的白紙也跟著飄了出來。
宣白的紙輕盈盈的在地上攤開,上面黑筆畫著的圖案,她是認得的,因為這就當初她找不到的那張畫紙。
怎麼會在他這里?
還來不及讓她多想,樓梯間的腳步聲已傳入她的耳里。她只得盡快將陳雄華交給她的另一個檔案袋連同那張畫紙放進了抽屜中。
「你在這里做什麼?」一道冷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星筱猛地回過頭,對上他冷鷙的黑眸,愈發地驚恐起來。她愣在他的書桌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藏在背後的文件被緊緊地攥著手里。她驚慌地看著他。
見她不語,他蹙起眉頭打來了白熾的大吊燈。「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休息的嗎?」在燈光下的星筱,面色愈發的慘白,他只當是她沒有休息好,卻不知道是自己的出現嚇到了她。
見他沒有對自己起疑心,星筱稍稍松了一口氣,緊緊盯著他,生怕他走過來。心里又覺得奇怪,陳叔叔不是說會拖住子煜的麼。
「听陳叔叔說他今天想請你吃晚飯的,怎麼這會就回來了?」
「我看沒什麼特別的事,就回絕了。」他站在門口看著星筱一動不動的,不禁有些擔憂︰「怎麼還站在那里?忘了這個點吃晚飯了?真不舒服?」
見他舉步要走進了,星筱連忙說道︰「我沒什麼胃口。晚些讓小雲去廚房做碗小米粥就行了。你去吃吧。」
子煜不疑有他,點點頭,叮囑她好些休息便離開了。
星筱站在書房的窗戶旁,看著他離開院子大門,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下人多半都在廳里候著,後門也早早地上了鎖。星筱撐了把油紙傘,獨自走到後門,陳雄華安排的人就在這堵牆的外面。
應了接頭暗號,星筱就把包好著的檔案扔了出去。
她的這顆心才算是稍稍安定了下來,卻總有不好預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散。
子煜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桌前喝著小雲端上來的小米粥。
「方才忘記了,你看見我的鑰匙串沒有?」
星筱指了指衣架上的那件他換下來的戎裝,說道︰「不就在那嗎?」一雙純淨的水眸卻由始至終都只看著碗里。
子煜走過去,將鑰匙放好後,坐在了她身旁︰「前幾日在租界打舅舅的那幾個人,已經抓到了,他們不過是街上的混混。」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她還以為是外婆她們叫的人。
「你手怎麼抖成這樣?」他眯著黑眸看著她拿勺子的素手,一模上去,卻發現她在出冷汗。
「在書房著了涼?」他記得方才在書房門口,不經意地瞥到窗戶是打開著的。
「有…有點著涼。」心里頭不好的預感不管她怎麼壓也壓不下。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什麼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