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少夫人這樣說了,我也就不再打擾您休息了。」管事的師傅輕輕點了下頭後,離開了星筱的廂房。
這間廂房,四壁白牆,在暈黃的柴油燈的照應下,在白牆上留下的只有她一人的影子,甚是孤單。
在靠牆的燭台上,星筱發現了一盤被黃油紙包好的燻香,正納悶著廟里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時候,靜緣就已經拿著衣物,被褥過來了。
她剛踏進廂房,就看見星筱手上拿著的今早師太讓她下山去買的上好燻香,就說道︰「這是師太特意讓我買的,她怕星筱你剛開始不習慣,會睡不好,這燻香有安神的作用。」
「真是麻煩你們,不過我想這燻香還是不要點了,這個味道太香了,大概你聞著會睡不著的。」這個燻香她是認得的,記得以前子煜也買過,還買了好多放在家里備著,因為他知道她很容易睡不安穩。
靜緣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邊笑著說道︰「我真的沒有關系,我向來睡得沉,只要我睡著了,那可是雷打不動的,你放心好了。」說完,便上前拿過星筱手里燻香,劃了根火柴,點燃了它。「我和你說,這廟里哪個地方你都可以去,只是柴房不能去。」
「為什麼?」星筱側頭疑問道。
「因為那里住著一個年長的尼姑,我們都叫她安師傅,隨遇而安的安。她不喜歡見人,更不喜歡被打擾。我進廟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听說她是因為被毀了容貌,所以才不願意見人的。她怕嚇到了人。」
到底也是個苦命的人,「我知道了。」
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星筱頓時覺得有了些許困意,不禁地用手捂著,打了個哈欠。
她月兌去了外衣,只留下一件內襯的素衣,準備上床睡了,卻听到了靜緣的驚訝聲︰「星筱,你…懷孕了?」
她轉頭望去,恰好看見靜緣那手指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是啊,我想著要在這里待到孩子生下來呢。」
「哎呀,那以後你要做什麼事情都交給我好了,尤其是不能踫冷水,听廟里年紀大些的師傅說起過,女人在這個時候最是要保重身體了。對了,你為什麼要選擇在這里生孩子呢?去醫院不是更好?我們這里可什麼都沒有。」她不由得好奇起來。
「我來這里不光是來祈福的,也是想來靜靜心,好好安胎的。外面的世界,太吵了。」說到這里,星筱的眸光又黯淡了下來。
「哎,你去做什麼?」星筱看著靜緣跑向燭台,疑惑不已。
靜緣滅了那盤燻香之後,才安心地走到自己的床邊,回答道︰「孕婦可不能聞這燻香,對胎兒不好。」
「多虧你有心了。」星筱對著她微微笑道。她的素手模上了肚子,孩子,你福氣真好,還沒出生,便有了這麼多幫你,關心你的人。
熄了燈之後,靜緣果真如她自己所將那般,很快就入睡了。
廟里的窗戶還是老式的紙窗戶,在朦朧月光的照應下,那廂房外的幾棵百年老樹斑駁的影子倒映在了牆壁上。
星筱看著那隨風而動的影子,心里突生起感慨,有了光,才會有影子的存在。那她呢,她又是誰的影子,那道光是日光,每日都會發光放熱,亦或是煙花,在燦爛過後的,只留下斑斕慘淡的黑?
夜,靜靜的。廂房所在的後院,只有山風帶動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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