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冬日里的一抹微光 求婚(一)

作者 ︰ 那一抹如煙

此時,門外抱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的鐘星宇在輕叩了幾下病房門沒有得到回應後,十分擔心桃小樂出了什麼事。他果斷把花放下,準備直接破門而入,救出他的公主。也就是在他抬腳準備出門的時候,傳來了桃小樂的聲音。所以,他迅速收回了腳,溫柔而不失穩重地回道︰「樂樂,開門啊!我是鐘星宇!我來接你出院!」

「哦,你等會兒哦!我在換衣服!」桃小樂大聲地回答,以便掩飾自己剛才的失落情緒。她一只手拿著鏡子,另一只手拿著化妝的工具在臉上涂涂抹抹。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掩飾憂傷,也不願把自己的情緒強加在任何人的身上。她成熟了好多,那種有痛自己扛的思想已然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深根。

「哦,好的!」鐘星宇拾起先前玫瑰,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靜靜地等待著桃小樂的「大駕光臨」。他似乎有些緊張,手心不時滲出一些細小的汗滴。他的兜里揣著一個小小的心形盒子,里面裝著他對某個人滿滿的愛意。

「樂樂,這次我真的決定不再退縮了。無論如何我都不再選擇退出,我相信在我的身邊你一定不會再受傷……」他在心里默念著。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段話有些爛俗,可是這已經足足在他心里醞釀了很多年,從初見到深知,再到離別,然後重逢……

「我愛你,樂樂!」這句肉麻的話他說不出口,卻又極力想要表達出那個意思,所以這段爛俗的獨白也就誕生了。

「我怎麼還是有點緊張啊?怎麼辦?怎麼辦?」此刻的他心情有些澎湃,可表面上竟看不出一絲緊張,當然這和他平時遇事泰然自若有關。

「樂樂,我愛你!嫁給我吧!」突然,他覺得那段爛俗的話不能表達他滿腔的愛意,所以就打算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意,于是又開始進行了臨時演練。

「怎麼求個婚要這麼麻煩啊?還是因為我太膽小?」由于羞澀于直白,他有些泄氣,他怕,害怕桃小樂拒絕自己。「我不可以這樣!鐘星宇,你何時變得這麼膽小如如鼠了?」他有些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連愛一個人都不敢說出口。

「不管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做了最後一次演習︰「樂樂,我愛你!嫁給我吧!」

「鐘大少爺,你說什麼?」桃小樂用妝掩飾住自己的憂傷後,然後盯了盯鏡子里的自己,接著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收拾好東西起身,慢慢地走向門邊。她沒想到,自己剛剛打開門,就會听到鐘星宇的那一番好像演習般的告白。雖然她听得很清楚,但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好裝作沒听見的樣子。

「哦,我沒有說什麼!」顯然,鐘星宇被突兀打開門的桃小樂嚇到了,他一直注視著開門女子那雙空靈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楮,不敢重復剛才的話,只是神色慌張地掩飾著,表情像極了一個被人逮住了的小偷。「希望她是真的沒有听見!」他在心里暗暗祈禱。

「對了,樂樂,我是來接你的!你準備好了嗎?」他想要轉移話題,于是斜睨了一眼桃小樂後,故意把頭探進病房。看到病房里一片整潔如水面後,他的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了了。

「哦,我準備好了!你等著,我去拿包!」桃小樂很慶幸鐘星宇沒有把自己剛剛听到的話解釋清楚,她的目光也隨著面前男子的眼神所停留的地方望了過去,剛好瞅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包媲。

「恩恩,好的!」鐘星宇的嘴角揚起一個不太自然的弧度,他沖著桃小樂點了一下頭。等待桃小樂甩給他一個背影後,他才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不敢?怎麼回事啊?我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那麼的愛樂樂,現在的怎麼連表白都說不出口……」他看著桃小樂的背影愣了神。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桃小樂印在地板上的影子,卻發現自己的手上還捧著玫瑰。

那束原本嬌艷的玫瑰花好像是抱怨自己沒有發揮作用,一下子羞愧得黯然失色。而那一朵朵的花兒也收起了驕傲的姿態,變得像一群羞答答的遮面小姑娘。

鐘星宇在桃小樂轉身之前,找了個角落把玫瑰花安放好,然後稍稍地喘了一口氣。因為他可以肯定桃小樂開門的那一瞬間眼楮一直在和自己的眼楮對視,所以她應該並沒有注意到那束象征著愛情的紅玫瑰。

「或許我和樂樂都還沒做好準備吧!」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只是他親切地感覺到有東西硌著他生疼,「戒指!」他心里一顫。

他從兜里掏出裝著戒指的盒子,緩緩揭開精致的心形盒蓋,頓時那枚戒指閃爍著奪目的光芒。這枚由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紫鑽雕琢出來的戒指果然不同凡響,只是泛出的光線照得人無地自容。

鐘星宇定楮端詳著這枚珍貴的戒指,眼里流露著淡淡的傷。他發現自己變了好多,五年前的他是絕不會這般優柔寡斷,也不會如斯的猶豫不決。他回憶著自己年少時的瘋狂歲月,魔術和音樂是他的最愛,因為這兩個愛好里都留有桃小樂的影子,那麼的清晰而明媚。

「喂!鐘大少爺,我們走吧!」桃小樂略帶嘶啞的聲音橫空打亂了鐘星宇的思緒。這時候,她臉上的妝已經補好。只是由于哭過的緣故,眼楮附近的粉抹得有點夸張。

「哦!走吧!」鐘星宇揚起右臂,站在原處,呆呆地盯著面前化著濃妝的女子,挑了挑眉,示意桃小樂挽著自己的胳膊。

「走啊!」桃小樂淡淡地說了一句,甩開了鐘星宇的手臂,自顧自地跑到了前面。她本不想這樣,只是見他愣在自己面前,還揚起他那堅實的右臂,自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可因為她心里還是不能那麼輕易地容下這個在外人眼里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男子,所以她便用強硬的語氣拒絕了。

「哦!」鐘星宇輕聲附和了一句,心里有些失落。那種失落他本已體味了很多次,但這次看著桃小樂在自己前面漸行漸遠,他還是會莫名地傷感。

桃小樂自顧自地在醫院的過道上行走,良久,才發現身後沒了腳步聲。她頓時覺得心里一陣恐懼,好像她已經習慣了有那麼一個人跟在自己的身後就好像她習慣跟在某個人的身後。

「許寧……」她現在一想到這個名字,心里的傷痕就突兀地裂開。「好痛!」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鐘星宇如騎士般趕了過來。「樂樂,你沒事吧?」他看到桃小樂臉色慘白、嘴唇發青的虛弱模樣,以為她的傷還未痊愈,心急如焚。

「沒事啊!我剛才怎麼了?」桃小樂看見面前表情焦急的男子,有些奇怪地問。她似乎忘記了剛才心口的不適。

她的問話讓人覺得她是在裝糊涂,或者是在故作堅強。

「樂樂,你真沒事?」鐘星宇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他十分肯定面前的女子是在強忍著痛苦與自己交談,殊不知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將發生。

「當然沒事啊!」桃小樂恢復正常,她的嘴角浮上一個微笑的弧度。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鐘星宇見到桃小樂的笑臉,舒了口氣,心里壓著的石頭也順利落地。「你笑的好美!」他不由地贊了一句,嘴角也扯起一個完美的彎度。他記不起是有多久沒有看過桃小樂的笑顏,而這個笑容又是他盼望了多少時日的?

「喂!鐘大少爺,我們還出去嗎?」桃小樂用手戳了戳鐘星宇的胳膊,然後像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撅起嘴說︰「我不喜歡醫院。快點出去啊!」

「好!好!好!我們出去!」鐘星宇笑得像冬日里的一抹微光,他的心里再次燃起了「非桃小樂不娶」的信念。不對,應該是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因為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們的愛情。雖然這可能是他單方臆想出來的愛情,但是他也願意堅持下去。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青澀的那一年那一晚,他吻過心愛女子的唇……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是因為我有希望了嗎?」他問自己。他傻傻地笑著,在腦子里勾勒著一副美麗的畫面︰他穿著一套筆直的白色西裝,站在一個氣勢恢宏的教堂里,靜靜地望著桃小樂向自己愈走愈近,笑得一臉幸福。

「喂,鐘大少爺!」桃小樂見鐘星宇站在原地不肯移動,並沒有看懂他內心的喜悅,所以大聲地喊了一句。

「哦!」被這一聲呼喊驚醒,鐘星宇緩過神來。他瞅了瞅桃小樂,見她的臉上風輕雲淡,便試探性地揚起自己的右臂。「小樂……」他在心里喚了一聲。

「嗯……」桃小樂莫名其妙地答了一句,她恍惚中听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看著鐘星宇伸出的手臂,她愣了神。「我是該,還是不該?」她如此想。

或許,到了此時此刻,她已不懂得怎麼去拒絕,也沒有精力再去拒絕。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走下去,或孤獨,抑或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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