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愛人glass lover 搖擺的婚約

作者 ︰ 程言非

()正如我最擔心害怕的那樣,皓言再一次丟棄了我,我曾經暗暗發過誓,不管誰再遺棄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在靜謐的夜里,我環抱著自己的雙臂蹲在房間的角落里,因為我記起來當年被媽媽遺棄的無助感,我很忌諱這種可怕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要扔下我!我說過的,絕不允許再被丟棄,周皓言,為什麼,難道只因為你害怕跟我在一起後得不到家里的經濟支撐嗎!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這麼脆弱嗎!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就差一步,我們就可以相守了……」我在心里默念著這些哀怨的話。

突然間,藍非沖過來,抱住我的頭,撫慰我的傷痛︰「姐,不要再想了,我就說過不讓你跟他在一起的,除了我們,別人都信不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听了非兒的話,我肆無忌憚地在藍非的臂膀中放肆地哭泣,因為信任,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表現軟弱。

「我的心死了,我的愛情死了……我好難受……小非,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以後我該怎麼辦?」我的心里始終過不去。

藍非憂心忡忡地輕撫我的背︰「周皓言沒有出現的時候你怎麼活,你還怎麼活,在國外游走時你一個人都不怕,現在還有我們在你身邊,你更加不需要害怕!」

「不是的,如果沒有皓言哥哥,小翎鐺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活不下去了,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遺忘他,怎麼辦……」如果那段記憶從來沒有恢復該多好,現在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就連藍非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了,他只好摟著我,沉默不語,讓我放肆地在他身邊哭泣。我本應該不給藍非帶來太多的困擾,因為藍非才二十歲,他才剛剛長大,為什麼我這個當姐姐的總是給他帶來麻煩。

那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更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心芝趴在我的床邊,見我睜開眼楮,就很開心地喊道︰「媽咪醒了,媽咪睡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可愛哦!」

被一個小家伙形容像小孩,我還真不習慣,我尷尬地沖著心芝微微一笑。心芝用她那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模著我的前額,然後用一種大人的語氣對我說︰「媽咪以後不要哭了,心芝會照顧你的。」

莫名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我一把抱住心芝,就好像一把抱住自己的幸福。「乖寶寶,心心好乖,媽咪不會哭了……有心心在,媽咪什麼都不在乎。」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羅聖羿遠遠站在一邊看著我們,意識到我發現他的存在的時候,他才走到我們的身邊,將我們兩個一起摟在懷里,沒有說任何話,而我卻有一種找到依靠的感覺。

那晚,爸爸媽媽留聖羿他們在家吃飯,吃過飯後,我提出要去聖羿原本為我和皓言準備的新房去看看,爸爸媽媽不敢再阻止我,竟然同意了。到了新房,看著自己挑選的一切,心里不由得暗自神傷,可是突然間,又覺得好累好累,之後我就沒有了意識。

等醒來的時候,我吃驚地發現自己和聖羿睡在一起,可是我並沒有很傷心,也許我是認命了,隨便上天怎麼捉弄我去吧!我抱著被子傻傻地看著聖羿,直到聖羿醒來,當聖羿醒來的時候,發現這一切,顯然他激動過我,看著他發瘋似的懊悔,發瘋似的跟我道歉,發瘋似的去回憶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我突然覺得很感動,因為我感覺得到他是真心愛著我的,他在乎我的感受。

在聖羿懊悔地拍打自己的頭的時候,我沖動地抱住了聖羿,流下淚水︰「我沒有怪你,你別這樣!」

聖羿安靜了下來,吃驚又好奇地看著我,我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輕輕對他搖搖頭。

「以存,」聖羿抱住我,「嫁給我好嗎,讓我來好好愛你,讓我

來沒有顧忌地愛你,我不會離開你,我不會帶給你任何的傷害了,好嗎?」

我沒有做聲,我很擔憂。

「相信我好嗎?來——」聖羿放開我,然後解下他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上面的吊墜——一顆鑽石戒指,接著將戒指遞到我面前。

我看得出來這顆是一枚女式的鑽戒,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了。

「以存,嫁給我,我很愛很愛你!」聖羿期待地看著我的眼楮。

我沒有回避聖羿的眼神︰「你一直帶著它?如果我猜得沒錯,它應該就是——」

「沒錯,它是屬於你的,它永遠都是屬於你的,你在我的心里和這枚戒指一樣是唯一的。」我從來沒有見過羅聖羿如此認真的樣子。

我先是怔住了一會兒,然後恍惚著緩緩想要接過戒指,但是在指尖將要接觸到戒指的時候,我還是退縮了。我滿含歉意地望著羅聖羿,始終跨不出這一步。

「不要緊,你拿著吧,我會等你的,等你再次戴上它的那一刻!」聖羿將鑽戒放進我的手心。

那天之後,我想了很久,其實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羅聖羿曾經對我傷害很大,我絲毫不覺得聖羿傷害過我,雖然他為人比較霸道,可是他是真的在全心守護著我。雖然皓言和我深深愛戀過,可是皓言帶給我的傷害更大更多,而且這些傷害是不可逆的。

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立刻去決定嫁給另一個人,一個我沒有準備好愛他的人。如果心芝真的是我們的女兒,也許我會立刻答應聖羿,可是,我過不去心里的坎,心芝並不是我的女兒,是羅聖羿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我很喜歡心芝,可也很介意心芝。

最近不知道爸爸媽媽吃錯了什麼藥,似乎在有意撮合我和羅聖羿,我感到厭煩,因為之前他們明明是那樣排斥著羅聖羿。

終於我忍不住質問媽媽,可媽媽告訴我聖羿是真的愛我的,媽媽告訴我只有聖羿可以帶給我幸福。

受不了爸爸媽媽的反復無常,我怒斥一聲︰「我死都不會和聖羿在一起的,你們實在是讓我搞不懂!」

說完,我就跑出了家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晃,卻意外地踫到一個熟人,好久不見了,我興奮地跟他打招呼︰「煦揚,好久不見!」

溫煦揚先是一激動,而後卻神情凝重︰「我听說了你的事,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我尷尬的一笑,然後跟溫煦揚並肩走在路上︰「還好啦,沒有他我死不了的!是我自己太傻,就那樣以為皓言的誓言,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我都不應該相信的,至少就不用絕望!」

「不用絕望,其實你身邊一直就有一個全心對你好的人,只是你一直看不見他。」溫煦揚無力地說。

我有些緊張︰「你該不會說是你吧,你最好給我一點心理準備!」

「你這丫頭,能不能不要總是想太多啊!」溫煦揚輕輕錘了我的頭,「肯定不會是我啦,我說的人是羅聖羿。」

「你認識他?你怎麼會認識他?」我驚訝地睜大眼楮。

「早就認識了,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你身邊啊。」溫煦揚聳了聳肩。

我更加不思其解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真是個傻丫頭,你以為你的星途為什麼會這樣順利,你以為是你運氣好才能擺月兌李天恆的糾纏嗎,你以為那天李天恆糾纏你的時候我是踫巧送你回家還是踫巧逗留了一陣,你以為殺青那天你病倒了是誰照顧了你一整夜?羅聖羿逼你接戲也是為了李天恆不再有理由糾纏你……他不方便親自出面,因為當時你一心想擺月兌過去成為另一個人,他是真的費勁心思為了你好!」溫煦揚那恨不得給我一巴掌打醒我的眼神讓我印象深刻。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就像一道天雷劈到一樣。我不自覺地回想著一幕幕那樣湊巧又那樣不湊巧的場景,聯系著溫煦揚的話,我不自覺讓眼淚落下。

再也抑制不住了,我像發瘋似的跑了出去,我一路瘋跑,一路流淚。我深愛的人丟下了我那麼久,不聞不問,可是羅聖羿卻用心的守護著我,為我做了那麼多,他甚至還為了我和皓言能幸福,付出了更多。而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曾經那樣厭惡他,那樣傷害他,我真的好愧疚。

跑回到家里,爸爸媽媽還有藍非都在客廳里等我回來,爸爸媽媽一見到我回來了就立刻握住我的手,像是有事要哀求我一樣。藍非瞪了爸爸媽媽一眼,然後紅著眼氣憤地甩手上了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這不是我熟悉的爸爸媽媽,我知道他們一定有事情。

爸爸突然跪在了我面前︰「以存,爸爸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公司出了點問題,現在只有羅家可以幫到我們了!」

我看了媽媽一眼,媽媽立刻扭頭哭泣。

我淡定的拍了拍爸爸的手背,平靜地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別擔心,公司會沒事的。」說完,我就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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