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愛人glass lover 奪取本應屬於我的一切

作者 ︰ 程言非

()近來我心裡很亂,所以常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畫廊里,我看不到幸福的方向,我更不知道和皓言還有沒有可能。直到皓言主動約我見面,我才有勇氣去把一切搖擺不定的事弄清楚。

「我願意捐獻骨髓讓心芝做手術。」皓言很直白地表達心意。

曾經那樣固執地不願幫助心芝的皓言,現在是因為什麼而答應幫心芝,是因為愛我嗎?!我好心疼,為自己心疼,為我們心疼。

我努力忍住不掉淚︰「怎麼這麼輕易答應,我求了你那麼多次,你都執意不肯的。」

「我一直以為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感情,可是我現在知道了,我知道你一直沒有變。」皓言握著我的手說。

其實我很感激皓言之前對我的憎恨,這恰恰說明了皓言對我深切的愛。「現在你不可以捐骨髓,先等等,等我得到一樣東西後,再讓心芝做手術。」我顫抖著心靈說出這樣的話。

「以存,你想做什麼?心芝有危險怎麼辦!」皓言不理解我的做法。

可是這次,我是下了決心的︰「我要擺脫我被陰謀擺佈的生活,就裝作你執意不肯捐出骨髓救心芝,假裝你同意的條件是要我和聖羿的離婚證書,我想聖羿了心芝一定會先答應的,等我獲得自由以後,等心芝做完手術後,我們就離開,再也不要分開了!」

皓言忍不住抱住我,心疼地說︰「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會設計了,你是受到多少傷害才會變成這樣的,我好心疼……」

「你會害怕我嗎,」我難受地流下淚,「你會不喜歡這樣的我嗎?我的人生被設計過太多了,所以我才變壞了,因為我已經不單純了,因為我早就不純潔了……」

皓言搖搖頭,緊摟著我︰「不,你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可愛善良的小翎鐺,在我心裡從來沒有變過。」

雖然皓言這樣說,但是我感覺到皓言的心是很痛的,如果沒有那一次又一次的錯過,我們的人生會不會很完美,我們會不會早就可以幸福的過下去了……可惜沒有如果,只有我們一次又一次重逢時候撕心裂肺的疼,這一次,我們不要再錯過了,再疼一次,我會承受不住的。

回到家,我在聖羿面前表現得很低落,當聖羿察覺之後就過來關心我,問我︰「以存,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盈著淚低著頭說︰「皓言說除非我跟你離婚,否則他不會捐骨髓給心芝——我該怎麼辦……」我喁喁哭泣起來。

見聖羿一直不做聲,於是我渴求地望著聖羿,用哀求的聲音說︰「不如我們簽字離婚吧,先救了心芝再說,之後再復婚,好不好……心芝不能等了!」

「周皓言他就這麼恨我們嗎!」聖羿很明顯不是很願意。

於是我繼續扮演下去︰「我們就先按照皓言要求的去做,先救了心芝再說好不好,心芝是我們的孩子啊!」

終於,聖羿還是妥協了︰「好好好,就這樣辦,先讓心芝做手術,先救我們的女兒。」聖羿寵溺地摟著我,可是我心裡卻很得意。

第二天,我們就去悄悄辦理了離婚手續,當拿到離婚證書的那一刻,我心裡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可是我偏要掩飾這份喜悅,在聖羿面前繼續演戲下去。而我發現聖羿拿到離婚證書之後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我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有一種復仇的快感。

我興奮地將離婚證書的複印件拿給皓言的時候,一下子激動地跳到了他的懷抱里︰「我成功擺脫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皓言一下子將我抱起,在他旋轉的擁抱中我吻了他。

我依靠在皓言的肩膀上數著天上的繁星,突然想起什麼,就輕聲說︰「終於就要結局了,終於可以幸福了!」

「對不起,以存,」皓言攬住我的肩膀,「如果我多一些堅持的話,我們早就可以很幸福地在一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聽到皓言的歎息聲,我的心裡很酸︰「不,是我不好,我不該不信你,我更不該意氣用事……這條路走得太曲折了,如果我自尊心不那麼強,如果當年我不因為你媽媽打我而跑出去,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我還是忍不住嚶嚶哭泣。

「是我不好,小翎鐺,我說過要好好照顧你的,那天我居然不在你身邊——你是受了多少苦啊……」皓言也陪著我哭泣。

我微笑著忍住淚水,抽搐著嘴唇看著皓言說︰「所以你以後要好好疼愛我啊,每天都要更疼愛我一點,每天每天,都要和我在一起。」

「好,我會每天每天更愛你一些。」皓言為我拭去了臉頰上淚痕,我們一起遙望著星空,就像看著我們觸手可及的幸福。

在皓言給心芝捐了骨髓以後,心芝順利的進行了手術,很幸運的,術後沒有出現排斥現象。看著心芝的精神漸漸好了起來,我心裡滿是安慰,雖然我怨恨聖羿,可是我真的很喜愛這個女兒,她比同齡的孩子更懂事。

心芝手術後第五天,我就和皓言偷偷帶著心芝離開了醫院,這次我鐵了心要和皓言一起走的,因為那場陰謀,我對我的家人、我對聖羿很失望了。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心芝,心芝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我就這樣帶她離開了醫院,可是如果我不早點溜走的話,我怕聖羿會發覺,因為我已經沒有心思在聖羿面前演戲了。

當心芝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皓言住的地方了,心芝先是睜大眼楮打量了周圍一陣,然後用稚女敕的聲音問我︰「媽咪,我在什麼地方?這裡不像醫院!」

「心心乖,我們回家了,不住醫院了,跟媽咪在一起好不好?」我模著心芝的臉。

心芝略帶恐懼地看著我說︰「可是這不是家裡,我要跟媽咪在一起,還有爸爸。」

「如果讓心心選擇,心心是願意跟媽咪,還是跟爸爸,因為爸爸媽媽已經分開了。」我還是殘忍地告訴了心芝。

心芝眉頭一皺,一下子就哭喊起來︰「我要跟媽咪在一起,也要跟爸爸在一起嘛!我要媽咪,要爸爸……」

看著心芝這樣,我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一把抱住心芝安撫她︰「好了,好了,心心乖,心心不哭,心心不能哭的,心心才剛做完手術……」不知不覺,我也跟心芝一起哭了起來。

終於感受到了不管上一代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看著心芝這樣,我的心都要碎了。此刻我才明白,那個問題對於一個孩子是多麼的殘忍,要她這麼小的年紀做這樣沉重的決定,對她太不公平了。可是我又能怎樣,我要心芝,更要離開聖羿,如果我不殘忍一些,我就要遺棄心芝了,我絕不要拋棄心芝,因為我自己曾被遺棄,我就更不能心芝重複我的悲傷。

直到心芝哭累了睡著了,我卻止不住眼淚了,皓言回來看到哭泣的我,忙問我出了什麼事。

我倒在皓言的懷裡繼續抽泣︰「心芝好可憐,明明不是她的錯,我不想傷害她……」

「不要緊,心芝年紀還小,這麼小的孩子忘性很大的,只要我們更疼愛她一些,她很快就會忘記羅聖羿的。」皓言安慰著我。

真的會忘記自己最親的人嗎?那什麼我一直那麼介意當初媽媽將我遺棄,那時候的我也跟現在的心芝一樣大啊!

「真的可以忘記嗎?」我心疼地看了看眼角還帶著淚光的心芝。

皓言溫柔地模了模心芝的額頭,滿含寵愛地說︰「從現在開始,心芝就是我的女兒,她是我們的全部。」

聽到皓言這句話,我很是激動,我也確信心芝不會像我那樣悲哀,因為有太多人給她最深切的愛,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依舊會在寵愛中綻放快樂。心芝並不是被遺棄,而是我們爭著來愛她,她會比我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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