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會給你解釋的,我們先走吧。」江逸之歉意的說,拉起晴嵐出了門,走了幾步,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關閉的門,之後上車絕塵而去。
江逸之開著車在高架橋上繞,他的思緒有些輕微的凌亂,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自控力在今天面對母親的時候竟然會變得毫無把握,看著母親的痛苦,他內心堅定的那些理由竟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原來發現,不止是他,母親的傷口到現在也還沒有愈合。
還有晴嵐,他該怎麼辦?已然把她帶進了自己的生活,可卻讓她對自己一無所知。一直以來,他都不曾也沒有機會讓她了解自己的一切,不是他不願意告訴她,而是他有太多的顧慮和擔憂的事情。
他的煩躁晴嵐看在眼里,這讓她越發的困惑,但是她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位上,她知道,現在不適合問,他說過會解釋的,她等他主動開口講。
車一直在路上跑著,最後江逸之將它停在了自己的住處。
晴嵐是第一次來,這院落雅致秀美,與她父親汪道生擺弄的後花園異曲同工,沒來由的喜歡上了這里,不過,此時卻不是欣賞景致的時候,江逸之此刻心情低落,而她知道他想開口讓她知道一切了。
江逸之的書房里,他倒了杯水給晴嵐,自己則坐回到靠背椅上,雙手合十,雖然為時已晚,他還是決定告訴晴嵐有關他的一切情況。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才跟你說起關于我的一些情況顯得有些為時過晚,而我一直不告訴你是因為,我的身世很復雜,我怕你會接受不了,告訴我你還想知道麼?」江逸之有些慎重的問。
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他的情緒放松了一些,接著說︰「我的故事有些長,從哪里開始呢?先介紹一下我的家人吧,今天你們也算見過面了。我的父親邵茂棟,母親田婧文以及哥哥邵沐陽,從姓氏上你不難听出我們的不同,是的,我和他們沒有血緣關系,我是在8歲那年被他們正式收養的,我的生母叫江梓瑤,我隨的母姓。」
講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晴嵐認真的听著,她很驚訝,心里為他童年時的坎坷而難過。
「我沒有父親,只有母親!」講到這里,他用了很堅定的語氣。
「我的母親出生于書香門第,當年的她美麗溫婉,知書達理,深受大家的喜歡,她的未婚夫來自于當地有名望的家族,本來她的生活應該是會很幸福的。」他輕輕的講述著。
「可是後來,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些變故讓她不得不離開這里,有人拿她家人的性命來威脅她,她答應了要離開,就在她寫好了書信,做出一副離家出走的樣子後她離開了,沒想到那些人真正想要的卻是她的性命,就在那些人在她背後準備行凶的時候,我的師父出現了,他救了她。在得知了母親的遭遇後,師父帶著懷著身孕的母親離開了這里,他們後來在湖北武當山那里落了腳,師父按他的意志入了武當,母親也不想再去別處,就在武當山腳下附近的村莊定居了下來,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他閉上了眼楮,陷入到回憶中,語調盡量保持著平緩。
「母親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獨自一個人帶著我,日子過的很清苦,村上總有很多風言風語說母親的壞話,還有些無賴會仗著我們沒有幫忙欺負起母親,後來師父下山後知道了,幫我們收拾了那些人,師父帶我們離開了那個村莊,他托人給母親在營口鎮上找了個臨時工的活兒,然後他帶著我上了武當住了兩年。一直到到我7歲那年,我母親因為太思念家人,決定冒險偷偷回來看看他們,師父勸不過她,給了她一些錢當路費,我們告別師父回到了這里。」
「誰知道等我們回來後發現,外公外婆與小舅舅他們在母親失蹤的那年就因為失望與心痛舉家搬去了國外,我們在這里變得舉目無親,母親還要防著那個威脅過她的人,所以我們躲了幾天後母親才敢聯絡上了我現在的養母田婧文,她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她知道母親的遭遇後堅決留我們住在她家里,母親只好留下來幫忙照看她的孩子,我們與他們一家相處的都很好。」
「到我8歲那一年,有一天,不知道什麼原因,母親突然不見了,過了兩個月我們才從她的一個朋友那里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她住的那棟地方失火了,住在那里的住戶死了好幾個人,尸體都已燒焦,無法分辨,最後火化後葬到了一起。」
他的語調已經激憤不已,雙眼發紅,他雙手握拳,讓自己盡量的控制住。
「據後來救援的人說,樓道的門是被被人故意堵死,是場惡意縱火案,警方一直找不到凶手,後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養父母他們征得我的同意後正式收養了我,我從那時起把他們當做我的父母,把這個家當我的家」
故事講到這里,他再次停了下來,一直沒有表情,但晴嵐看得出他內心很是痛苦,她真的很震驚,他的身世太坎坷,他好讓人心疼,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還在悲痛的情緒里沒有出來時,他再次開口了︰「還有個家庭成員我一直沒有說,雖然她已經不在了,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對你來說,會很重要。」
晴嵐抬眼看他,確定他此時心情恢復了平靜,他的眼神也很平靜,然後她點頭,她想听完。
「我的未婚妻,也是我和沐陽的妹妹,邵晚若。她是我養父母的女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養父母很開明,他們不介意世俗的這些偏見,在我們兩情相悅後同意了我們在一起的請求。五年前,我們去了美國,本來是開始我們的新生活,可是,那一年的聖誕節,她出了車禍,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晴嵐繼續的听著。
「這幾年,母親一直不願意承認晚若已經離開我們的事實,這就是為什麼她不同意我們的理由,我不怪她,她這幾年過得很不好,神經衰弱的厲害,什麼藥物治療都不管用。」
晴嵐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他的母親會那麼激動,而,那個女孩,她竟那樣的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