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城愣了愣，終于明白過來電話那頭是誰。煙夾在指間，一動不動。
是——他？遲城用口型無聲地問，顧梨點點頭。
劍眉微動，遲城哈哈干笑了幾聲，抖抖指間煙頭然出的灰，隨手把煙摁滅在車前裝配的煙灰缸里。
伸手接過手機，抬手放到耳側，眉目間的囂張頓失︰「……懷岩啊，剛正想開車回去，沒想到恰好踫見顧梨了……」
顧梨揉揉懷里窩成一團的小白球，眼角瞟到遲城手里輕輕轉動的銀色打火機，唐昕告訴過她，這是Zippo的，全球限量版。
她記得祁懷岩也喜歡用這個，式樣簡潔大氣，銀色小巧的機身在指間把玩，食指一撥，蓋子上翻，竄出微藍的火苗。
「嗯？怎麼回事……」她看到遲城皺眉，停頓了一下，似乎掠過自己一眼，隨後快速起身，打開車門跨了出去。
顧梨見他耳邊听著電話，走到不遠處，斜倚在樹干上。偶爾有往來的燈光掠過，隔著距離也能看見他蹙著的劍眉。
「冬瓜，冬瓜……」顧梨模模冬瓜的白毛，手心被它的小舌頭舌忝得癢癢的。
半會兒，顧梨看他收了線，手里拿著手機仿佛晃了神，站在原地不動。
抱著冬瓜下車，卻被叫住︰「喂，還你。」
手機被遞到手里，還沒等她說什麼，就听到他催促︰「走吧，上車。」
走了幾步，見她沒動靜，遲城皺眉回頭道︰「走啊，我送你。」
顧梨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走，沒多少路的……」
肩膀被推了幾下，遲城走到她背後語氣不耐，「你以為我願意啊……」
***
巨大的玻璃門內，人來人往，忙碌卻安靜。只有低低的高跟鞋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
Devin看了眼會議室方向，低聲對身旁的人說了句︰「叫T組的人快點，否則今晚大家一起加班！」說完，站起來，拿著文件出門匆匆趕去十六樓。
宋雲叢剛從辦公室出來，遠遠就看到首席秘書Michelle手端著一杯花式咖啡，站在會議室門口躊躇。
「Michelle。」宋雲叢叫住她，看了眼偌大的會議室里斜靠在巨大會議桌上的男人，用眼神詢問。
Michelle見到他，倒是眼楮一亮，解釋道︰「會議剛結束，總裁打了個電話……」
她沒有說下去，宋雲叢已然了解了大半，文件夾貼在胸前抱臂看她︰「所以呢，Michelle小姐有什麼打算？」
Michelle朱唇微抿。
這一樓的辦公室是高透明化設置，寬敞的會議室有一面牆就是一面巨大的隔音玻璃，從外面望進去，那人背對著他們，面朝著落地窗，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眺望。
背靠著桌沿，背影慵懶峻拔，但她卻明顯嗅到了危險的意味。
Michelle求救般地看著宋雲叢︰「宋總，這杯咖啡只有您能送得了。」
「那不如，我替你送了這杯咖啡，下個月Cossure的議案你來做。」宋雲叢斜掃她一眼，似笑非笑，隨後接過咖啡，順手把手里的文件往她手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