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掙扎著醒來,一身冷汗。從未有過這樣真實的夢境,應該說,自從入江湖,從未像今日這般在睡眠時放下戒備,任由心中的恐懼蔓延開來。
難道,這是因為依賴他的強大?
「醒了?」懶洋洋的問話。
初七以手扶額,「七月教主,知道你武功高,不用每每嚇我為樂吧。」
窗外,天已黑透,一道頎長的身影星光下若隱若現。
她取出火折子點燈,只听對方繼續說道︰「過來吃東西。」
正好餓了,就算主人不邀請,初七也打算出門覓食。她愉快地拍了拍手,隨即開門。
七月不說話,轉身朝池邊另一座稍大的竹屋走去。推門而入,屋里的燭光搖曳,映襯著桌上幾道精致小菜。
初七毫不客氣地坐下,邊吃邊打量這間屋子。除了空間更大一點,這里的布局與自己那間大同小異。可是,很明顯,這里有人長年居住的痕跡。
七月看著對面的人毫無顧忌,存心與之為難道︰「阿七,你這樣仔細打量我的寢居,可是有什麼心思?」說罷,還附上一記曖昧不明的笑。
初七的嘴角輕微抽動,咽下一口飯菜,淡淡地說︰「憑七月教主的武功,想要制住我輕而易舉;何況此地處于重重機關的守護之下,你實在不必勞心勞力地親自看押我。」
「把你放在看不見的地方,總是不放心。」
「答應你的交易,自然不會食言,」初七話中帶諷,「我都信得過你,你還懷疑我會跑麼?」
七月嘴角噙笑,緩緩傾身,他遮住了光,厚重的陰影打在初七身上,「我的意思是,看不見你的臉,我心不安。」
如玉雕般精致的臉龐越湊越近,幽深的眸子似有無窮吸引力。
初七急急伸手攔住他,皺著眉頭很不滿,「七月教主,我才疏學淺,不知你修得什麼神功。但魅人心神這樣的事,我最討厭。若要收人心,也要人心服口服才行。」
七月的笑更加邪魅,初七感到避開他的視線越來越困難。
「哦?那你說,如何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初七只是別開頭不回話,不是不想回,而是沒有心力顧及對方在說什麼。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拽著她,她努力克制自己。是深淵,絕對不能轉過頭去。
「告訴我,為什麼要回遠安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阿七,你也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初七一怒之下翻手襲向七月。她心中怒火無從發泄,出手可謂毫不留情。七月隨手拆了幾招,發覺對方動了真氣,便認真起來。
他不敢使出全力,阿七正在氣頭上,怕一個不小心重傷了她。兩人對了一掌,初七手臂發麻,心口微微一顫。她知是自己過分了,七月讓她只使了五成力,此刻應該受了輕傷。
她不再出手,而是望著七月忿然道︰「你不要仗著邪門歪道折磨我。與你我交易無關之事,我不想多說。你若再想攝我心神,縱然武功不及你,也要拼盡最後一口氣。」
初七奪門而去,留下七月一人對著夜空發呆。
「哎呀呀,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一個糟老頭子從屋頂跳下來,笑嘻嘻地看著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