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四處翻找他的那群人燒殺了整個寨子,其中包括她的父母和弟弟,也是在那一天,她中了一種魔障,那個猶如琴弦般的嗓音在她心里種下一道蠱,教她欲罷不能,癮入骨髓。
「怎樣?」薩勒依舊背對著她,十指翻轉, 一聲拉上保險,又一把完整的槍被放到一旁。
莫琳恍過神來,眉微蹙,她記得他喜歡把各種型號的手槍一一拆開,將所有零件混在一起,然後限時組裝——但這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往前走了幾步,莫琳開口︰「他們有批貨路經巴拿馬的時候被扣了。」
「美國佬不會讓他們在自己後院玩火的。」薩勒轉身,眼里冷芒細碎,嘴角卻揚起一抹淡弧,「看來,我們這次有客人要來。」
莫琳不解,目光看向他時,男人已經單手一撐,閑閑地坐上槍械台,手里的動作卻絲毫不間斷,莫琳褐色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男子的手,看他低頭將槍管利落地合上,耳邊听見移動門被打開,衣著筆挺的侍者走了進來。
薩勒抬頭,薄唇輕扯︰「來了。」
一旁的班達爾停下手里的動作,隨手利落地摘下護目鏡,抬頭問侍者︰「怎麼了?」
「有人求見將軍。」侍者躬身道。
「讓他進來吧。」薩勒興致缺缺地將手里剛組接完的一把M16扔回槍械台上,長腿微一使力穩穩躍下。
「是。」隨侍者恭敬俯身,關門出去,沒多久就引著幾個人進入射擊室。
莫琳微微一驚,為首那人她認得,便是今日和她賭桌上博弈過的男人,那張黑桃K。
進來的亞裔男子氣勢杳然,一身休閑西裝穿得凌然逼人,伊藤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莫琳的臉,最後目光停駐在薩勒身上。
「將軍,幸會。」伊藤伸手欲與他相握,卻見對方只是神色桀驁向他微一點頭,一時間尷尬地收回手,「既然伊藤現在站在這里,想必您已經知道在下此行的目的,我也就開門見山,不繞什麼彎子了……」
薩勒听著,還沒等他說完,便淺淡一笑,彷如蜻蜓點水掠過微粼的湖面,笑容里都帶著涼薄。
從進來的白衣制服侍者手里接過白毛巾,開始慢條斯理地輕拭指尖,在幾秒鐘令人屏息的寂靜後薩勒終于抬頭,對著伊藤眉一挑︰「條件?」
既然要做買賣,總得把價格談妥。
伊藤暗暗松了口氣,眼前這個男人太讓他忌憚,這些年刀口舌忝血,除了自家老板還從未有人讓他僅僅是站在他面前就有股莫名的寒意從脊骨絲絲往上竄。
伊藤肅整神色,微一側身做出請的姿勢︰「不知可否請將軍移步,換個地方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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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撾、泰國和緬甸三國接壤處,金三角豐沃的土壤,闊葉的綠色植物參天蔽日,茂密生長,這里的人大多靠著種植罌粟和大麻為生,罪惡的衍生處,卻也是萬千財富的匯集地。
從高腳屋的走廊上,抬眼借著晃動的遠光燈依稀還可以望見遠處大片大片的罌粟田,紅白的花朵在風里妖冶。
頭頂星子璀璨,一宛秋泓。
薩勒微微皺眉,左手戴著皮質細膩的白手套,細致的剪裁更襯得手指筆直修長,用右手輕輕捏住左手的腕子,這里空氣濕度大,特別是一到晚上,左手腕的舊傷便泛起隱隱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