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郊外,一輛銀色保時捷在夜色里滑過一道弧線,駛入別墅大門。
瑞貝卡忽地睜開眼楮,從床上跳起來,車燈的光線透過二樓的窗簾,瑞貝卡忽然呼吸有些緊張,匆匆套上衣服就打開.房門,跑下樓,走廊另一邊的溫森听到聲音探出頭來,滿臉詫異︰「瑞貝卡!」她卻恍若未聞。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了一面推門進來的班達爾,對方明顯也是一愣,瑞貝卡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尷尬地笑了笑。
真傻,此時的自己形容憔悴不說,還披頭散發、衣著凌亂。
班達爾很快調整了神色,向她微一點頭,搬著箱子直往里間,瑞貝卡匆匆整理下衣服,提腳跟上去。
感覺糟透了,瑞貝卡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表現得這麼狗腿,小心翼翼地跟著班達爾,腳步輕輕的,卻又欲言又止,她只是覺得胸口有什麼地方澀得她發慌,她想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里,然後……見一見他。
「瑞貝卡小姐。」班達爾的聲音忽然想起,帶些讓她心悸的淡漠,「還記得以前我警告過您的話嗎?」
班達爾背對著她,身姿匿在燈光里,挺拔卻有些駭人。
「你是指,讓我永遠不要踏入東南亞的那番話嗎?」瑞貝卡苦笑。
「是。」班達爾放下重物,轉過身來,目光如煉,「您不該來這兒,而且希望您永遠也不要踏足這里。」
「為什麼!」瑞貝卡皺眉,難得地有些委屈,「就因為我的身份?FBI與你們的利益沖突並不尖銳,而且FBI就算哪天要對付薩勒,也不可能撼動他的勢力……」
「FBI?」班達爾忽然打斷她,一抹譏諷的笑意噙在唇間,「那些無名蟻輩還不夠格和將軍相並論。」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願讓我再踏足這里,瑞貝卡心底澀意隱現,原來自己的言行竟讓人這般厭惡了嗎?
班達爾看著她,半響沒說話,然後轉過身又要往外走。
「班達爾……」瑞貝卡咬了咬唇,叫住他,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固執和倔強,「如果我不接受呢?」
如果我放不下他,如果我像現在一樣發了瘋似地想見他一面呢?
「您沒得選。」班達爾的聲音平平,話音里卻含著靜靜的殺機,「雖然您身手不錯,但還不是我的對手。」
他忽然轉身面對著她,眼里是她從未見過的森冷寒芒。
「現在只要我想,您這里立刻就會出現一個0.4厘米的血洞。」他抬手,隔空指了指她的太陽穴。
一股寒意從指尖漫上來,瑞貝卡稍稍曲了曲指節,卻僵冷得有些發抖。「等等!」瑞貝卡看著他又要轉身往外,急忙向前跨了幾步,一把抓住班達爾的袖口,「我不知道做了什麼讓你這樣排斥到想要殺了我的地步,如果你要動手我不會有什麼怨言,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再答應我一個請求?」
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我有些話想和他說。瑞貝卡心里默念著,手里抓得緊,她以為下一刻班達爾就會甩開她的手,但是她等了幾秒,他只是背對著她站著。
短暫的沉默後,他忽然開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只是自顧自說了句︰「將軍這樣的人是不該有弱點的。」
瑞貝卡一愣,只听見班達爾的聲音漠漠響起,悠悠遠遠地讓她不安︰「曾經老首領就說過,只有他才坐得了自己的位置,決斷力驚人,而且夠狠,夠無情。這是個天生的王者。」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語鋒忽轉︰「而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弱點的。」
「弱點?」瑞貝卡的手從他的袖口慢慢滑下,她微微皺了皺眉,「每個人都會有弱點,再強的人也不例外……」
班達爾冷哼一聲,抬腳往外走,聲音里帶著冰涼的嘲諷,「至少在遇到你之前,他沒有。」
夜涼,如水。
瑞貝卡站在走廊盡頭,看著不遠處班達爾的身影,他面無表情地向艾瑪囑咐了幾句什麼,又開門出去,從汽車後備箱里搬出幾個箱子。
睫羽微斂,瑞貝卡眼神不著痕跡地閃了閃,忽然間轉身跑上樓。
「溫森,開門。」瑞貝卡輕輕敲了敲門,低聲喊道。沒多久,就見溫森探出腦袋,顯然是剛洗完澡,發絲還有些濕漉漉的︰「瑞貝卡?怎麼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拽著手臂拉進房里,隨手帶上了門。
「你的通訊器還在嗎?」瑞貝卡問他,眼里的焦急顯而易見。
溫森愣了愣,答得磕絆︰「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