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辭職,那琉璃一定不做了。可是如今這皇宮,跟一監獄沒差別,有誰見過被判無期的辭職不干。
她等了兩個半月,終于等到了七月半。鬼門開,等的自然是鬼。這兩個半月來,她絕對沒閑著,翻閱了大量書籍,為的就是能抓個鬼差來問問情況。
這夜陰雨綿綿,宮中有規定入夜後各宮是不得私自出門,更何況遇上這鬼節,誰都怕撞上鬼。可琉璃卻偏偏不怕,她擰著燈籠貓著腰獨自走到湖邊,小心地上了炷香,口中念了句咒語。這頭將將閉了嘴,便覺得身後冷風一陣,吹得她背脊生涼。
「啊……啊……啊啾!什麼咒語?真是撞鬼了。」
琉璃一個抖擻,揚起手中的燈籠就住那「人」臉上照。就這麼一瞅,對方一身漢服,戴著一金絲眼鏡,手里一個IPOD。她心中暗笑,這回是找對「人」了。是了,這個正是幾個月下在陰間為她服務的鬼差。
鬼差此時也已認出她來,首先愣了一瞬,但立馬腆著一張臉笑道︰「喲,原來是皇太女殿下呀,近來長胖了,小日子過得舒坦吧。」
琉璃一听這稱呼,寒顫顫地打了個抖。更覺得這貨的後半句是調侃她,要放在上輩子,她一將上去捏著他脖子問個東西南北。可是她吃夠了二代的苦,哪里敢得罪道兒上的人。于是嘴角一勾,惻惻地回了一笑,「鬼差大哥,您這售後電話可不好打通,我可費了不少的勁。今兒勞您走這一趟,實在是產品出現了質量問題。您看我這公主是有了,可是怎麼就成了皇太女,那我以後不得當女皇,這可萬萬要不得,要讓我當上女皇,那還不天下大亂。您說這樣成不,怎麼著我也是因為失誤才來了這里,干脆我重新再投一次。什麼都行,只要不是女皇什麼的。」
鬼差眉頭向下吊了吊,笑自然地沉了下來,一張臉好像要笑出來,「哎喲,這……這已經不行了。奈何橋斷了,如今正在修繕,可能得花個十天半月。更何況……你沒覺得這唐朝跟你所知的不一樣嗎?」
自然是不一樣,不就是架空嘛,有什麼好奇怪的,她不耐煩地點了下頭。
鬼差繼續又說︰「其實吧……的確是我們出了點小問題。你也知道,所有的人是存在于歷史之中,如果歷史改變了,那後世的人或命運也會有相應的改變。」
琉璃想也沒想,開口道︰「我知道,跟蝴蝶效應一樣。可是,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鬼差做出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笑著點頭,「我是想說,如果歷史改變了,那你可能就沒了。什麼投胎呀,穿越呀統統沒了。灰飛煙滅你知道嗎?轟的一下就沒了。」他邊說邊做出動作來。
琉璃瑟瑟撇嘴,看著那張鬼臉也變成了綠色,忙退了一步。「那你想怎麼樣?」
鬼差收住手,腰板隨即挺了起來,將聲音揚了揚,「你如今身為皇太女,必定有辦法讓歷史回歸正道,這樣就能天下太平了。其實這輩子也不會太長,一眨眼就沒了,等下次再見橋鐵定修好了,到時候一定給您找個更好的角兒。」
這輩子玩完!對他們來說也就幾十天,但是對她來說可是幾十年。她琉璃可不是好惹的,她腦袋一熱,掄起燈籠就砸在鬼差頭上,「你就是要讓我來幫你們擦,太坑爹了吧。」
燈籠在鬼差頭上燃了起來,幽幽地映著雙藍陰陰的眼楮,但他並沒發火,因為他深知客人的需求,于是伸手拿下燈籠,一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客官您不用怕,我們會派人來協助您的。」
琉璃哪里听得進他的話,開口嚷嚷著,「不行,我要上訴。」
「上訴是什麼?」鬼差還在笑,「上/訪都沒用呀,客官。」
她早就氣炸了,上前便要捏鬼差的脖子。
鬼差伸出舌頭,口中還在嚷嚷,可惜還沒讓她听明白,忽然有人大叫一聲「皇太女」,琉璃一慫,頓時睜開眼。只見隱紅的火光中襯著一張放大的臉,有口有鼻,還稱得上是美人。這不是她的婢女芸穎嗎?
「殿下,您沒事嗎?」婢女很有幾分緊張,「殿下剛才犯了夢魘,直說胡話,可嚇死奴婢了。」
她還被嚇死了?琉璃翻了一白眼,自己才差點沒被那一聲「皇太女」嚇得心肌梗塞呢。她沒回答她,只左右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仍在寢殿中。
難道,這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