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寓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天空灰灰的,有點曖昧。易奇昨晚睡的很是安穩,可是長時間的生物鐘還是迫使易奇早早的醒了過來。張開眼的那一瞬間,易奇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白皙的面龐透著一絲絲的紅潤,濕潤而豐滿的嘴唇微微張開,可以看見里面的小兔牙,是那麼的潔白整潔,眼楮微閉,那細長的睫毛時而在輕輕的顫動著。不知道是不是摟著自己的關系,易奇看著歐陽雯眉頭輕皺,頭發不安分的披在易奇的脖頸上。輕輕的撫模著那黑如緞的長發,柔柔軟軟,聞起來是一種特殊的花香,易奇覺得那是洗發水的味道。隨著易奇不斷的撫模,原本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易奇笑笑,躺在歐陽雯懷里,聞著那特殊的香味,再閉上眼,易奇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安心,好像是在母親的懷抱里一樣,很舒適,很溫馨。
「你要膩在我懷里多久?」輕輕的一句話,驚得易奇猛然睜眼。看著歐陽雯笑彎了的眼,易奇的臉徹底紅到了脖子跟。「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就起來。」說著,身子跟著就要起來。可是卻不想歐陽雯好像沒有要松手的打算,依然緊緊的抱著易奇。「老師????」「叫我雯雯就好。」「雯雯???」易奇不可否定自己已經戀上這個懷抱,可心里卻想著「或者是自己真的太累了。」總之,易奇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雯雯,今天我不想去學校。」歐陽雯依舊柔情的說道︰「為什麼?我需要一個理由。」「我累了。」「呵呵,你是怕了吧,怕見到她不知道怎麼說。」易奇听著歐陽雯的笑,听不出里面是不是有譏諷的意味。「對不起,我真的累了。」閉上眼,易奇不願去想,也不願去說,他需要的安靜,需要一個讓自己輕松的地方。「那就留在這里吧,今天我會幫你請假。」「謝謝。」外面雨依舊的下,正如易奇的心一樣,平靜的水面卻經不起一點一滴的雨水去敲擊。易奇看著窗外,水流印花了玻璃,易奇透過玻璃看著自己那幢不完整的面容。歐陽雯已經走了,易奇看著那張雨傘消失在雨幕之中。可閉上眼,卻全是一個人影子,「易奇。」她笑著在叫自己。「易奇!」她在生自己的氣。「易奇???」她在因為自己傷心。暮然睜眼,易奇眼角滿是淚水,記小蝶,我應該怎麼去面對你呢?我愛你,可是卻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該怎麼面對這份心意呢?不知道是不是易奇的錯覺,他覺得,雨大了,眼更花了,一切,都不再不再一樣了,對不起??????
易奇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雨停了,腳麻了,就連大腦都已經空白了。天空還是陰陰的,易奇推開窗子,努力的呼吸著雨後潮濕的空氣,雨水的味道充斥著大腦,叫易奇一陣清醒。不遠處,易奇看見一個婀娜的身影慢慢走進,皺眉,還是退了回去。果然,不多時易奇听見開門聲。歐陽雯穿著高領薄毛衫,深色小格到膝短裙,長發過肩,不涂口紅的嘴唇顯得有些蒼白。「你怎麼回來了?」易奇低著頭,身子緊緊的靠在沙發里,好像要把自己完全融入一樣。「我怕你餓死!」歐陽雯不滿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易奇不想動,一動都不想動,心煩意亂,莫名的煩躁,他覺得自己好累。「其實,你不用管我。」易奇還是說了出來,可是卻沒有得到期待中的聲音。廚房里,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我會做飯。」又是一聲沒有回應的語言。易奇終于按耐不住,站起身走進廚房。「我說我會做飯!」聲音很大,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切菜的歐陽雯。「對不起???」易奇別過臉,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她發火,這樣的感覺叫他心痛。「心里難受就說出來吧。」歐陽雯終于說話,好像帶著無限的疲倦,聲音的聲調也變了幾分。「對不起???」說完,易奇轉身進了屋里。廚房中安靜了好久,可是只持續了一會,那乒乒乓乓的聲音又傳進易奇耳朵里。突然易奇覺得自己好無恥,什麼都有推給了歐陽雯,而自己卻把自己包在一個堅硬無人能走進的盔甲里。那里,只有自己,他不用害怕去傷害了誰,也不用去害怕自己被誰所傷。視線漸漸的模糊,自己好像在飄離,飄得很遠很遠,遠到自己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這一刻,易奇心中沒有慌張,他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自己不再任何人的身邊。「易奇。」好像一汪水潭有一滴水滴落,驚起了易奇要封閉的內心。「小蝶。」易奇的面前,漸漸的浮現出一張精美的臉,正美美的笑著自己。易奇想去觸模,可是一踫,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小蝶!」易奇不斷的奔跑,不斷的尋找,可是,世界已經黑暗下來,只有他自己。
等易奇在睜開眼時,發現已經是下午3點了,勉強支起來身子。出了房間環視一圈,除了桌上的飯菜外,已經空無一人了。原來,她只是想回來幫他做頓飯,可是自己呢?易奇覺得自己好過分。拉開椅子,菜已經涼透了,但是易奇還是吃了下去。他不想辜負她的好意,畢竟這樣的自己她也願意陪伴著自己。易奇覺得頭好疼了,腳步也懶得動彈一步。可是易奇還是拖著難受的身子,收拾著,他不想歐陽雯回來過多的辛苦。等一切都收拾妥當,易奇無力的栽在沙發上,視線在一次模糊了,眼楮也不爭氣的打起架來,嘴角牽動,算是笑了吧,不知道自己這次會夢見什麼,易奇這樣想著。「易奇!易奇!星星易奇???」听著一聲聲的呼喚,易奇緩緩的睜開眼楮,還是那張精美的臉,臉紅紅的,眼楮里卻滿是焦急。易奇笑了,「你皺眉的樣子不好看。」她一愣,別過臉去。易奇伸手撫模著歐陽雯的臉。一點點向上,卻猛地驚起。「你生病!?」她不答,也不看她。「我去做飯。」歐陽雯推開他的手,給了易奇一個笑臉。「不行!你要躺著。」「我沒事!」她強硬的回答著易奇,身子已經奔去了廚房。易奇沖上去,用全身力氣把她拖回房間。可是歐陽雯不知道那里來的力氣,嘴里也尖叫著易奇听不懂的詞語。易奇一個不穩,倆人一齊向後跌到一堆雜物上,易奇的後背被撞得生疼,反應過來的歐陽雯開始手蹬腳踢地掙扎,「雯雯!」易奇大喊,「你有完沒完?」她低下頭來,在易奇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歐陽雯好像沒有松口的打算,易奇覺得很痛,他想,可能咬破了吧。易奇痴痴地看著歐陽雯,她的眸子竟滿是淚水。「對不起???」易奇輕輕的托起那張精致的臉。任由她的淚滴在自己的臉上,嘴里,眼楮上。
夜色中,漸漸淡去了白天的繁華與喧囂,可寧靜的夜晚中又有多少人能安然入睡,又有多少陰謀在暗流涌動。因為剛下過雨的原因,氣溫還是很低,莫玉推開咖啡店的門,一陣淡淡的咖啡氣息撲面而來,環視了一下咖啡館內。或許是太晚的緣故,咖啡店內的客人已經座無虛席,三三兩兩的滿是情侶。服務員正在幾個桌子上收拾碗碟,在臨窗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她正低頭攪拌著咖啡,動作很慢,甚至有些機械,但每個動作都充滿了某種節奏。莫玉嘆了口氣,朝那女子走去。「這個時間了,你怎麼出來的?」莫玉輕盈的坐下來。「我爸在外面的車上,他看見你了。」「哦。」良久的無聲,這讓莫玉很不自在。「易奇今天沒來。」「嗯,好像是病了。」「我去寢室找過他,他不在。我問,今天是歐陽老師幫他請的假。」「那又怎麼樣!」莫玉沒由來的心中一火,聲調也高了幾分,惹著周圍紛紛回頭。記小蝶也抬頭看了她一眼,「在歐陽老師的家里。」其實莫玉早就已經猜到了,可是她不想說,怕說了記小蝶的心會痛,或許自己已經放下了那段情,可是她不能叫所有人都放下。莫玉別過頭,「嗯,我想他可能很累,需要你個能安慰他的人。」「你覺得能給他安慰的人是歐陽雯嗎?」莫玉不解的看著對面坐著的記小蝶,那眼神,里面充滿了冷酷,叫自己覺得陌生。莫玉打了一個冷顫,皺了皺眉,說道︰「那覺得是誰?」「我!」莫玉不可思議的看著記小蝶,她怎麼了?她還是那個曾經的記小蝶嗎?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她那麼陌生?「小蝶,我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下,而不是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對面的記小蝶嘆了一口氣,恢復了常態,「或許吧,我是真的累了,我走了。」說完,起身走出了咖啡廳。莫玉一直坐在那里看著窗外,車上下來一個男人,因為離得遠,莫玉不敢肯定那個是不是記贊然。等記小蝶上了車,那個男人抬頭向這邊看了看,也轉身鑽進車子。莫玉看著車子緩緩的駛進車流之中,消失不見。
歐陽雯半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易奇忙碌的身影。「回屋里休息好嗎?」說著,易奇慢條斯理地系上圍裙。「我怕你藥到我,我得看著你。」易奇沒有回頭,手里正忙著給歐陽雯做著吃的。易奇一邊切著菜,一邊平靜地說︰「放心吧,能給你下毒的人我估計這輩子還生出來呢。」看著易奇麻利的身手,歐陽雯第一次覺得很幸福,或許只有自己在生病了他才會這麼對待自己吧。「給你做點粥吃行嗎?別吃那些太咸的東西了。」「嗯。」歐陽雯點點頭。「你做的粥你確定能吃嗎?確定不會熬糊了吧?」「你怎麼會有這樣奇怪地想法,這種做飯事我還是很有拔我的。再說了,我干嘛非得要熬糊了?」易奇仰起頭思索著什麼,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切菜。飯桌上,只有歐陽雯一個人的飯菜。「你不吃?」歐陽雯皺皺眉,不滿的問道。「我吃過了,你中午做的,我吃掉了。」易奇坐在歐陽雯對面,喝著她泡的咖啡,雖然只是咖啡粉,但是易奇覺得很好喝。「快點吃,一會涼了。」易奇又提醒道。「這是什麼粥?」「皮蛋瘦肉粥。」「真難喝!」易奇一陣狂汗???看著歐陽雯喝掉了全部的粥,眼楮也慢慢的迷離起來。「吃了藥,我送你會房間睡覺吧。」「嗯,藥在電視下面的抽屜里,第二個。」易奇費了半天勁終于找到適合歐陽雯病癥的藥瓶,一轉身,卻發現歐陽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熟了。「哎,真是的,都說要吃藥了。」易奇輕輕的走到沙發旁邊,扶起歐陽雯,輕輕的將她抱起。「她真輕。」易奇在腦中想著,可是腳下已經走到歐陽雯房間的門口。易奇從來沒有進過女孩子的房間,免不了一陣心跳之後,還是推開了房間的門。粉色的壁紙,白色的床,一張書桌立在窗邊,窗台上還有兩盆小小的盆栽。易奇輕輕的放好歐陽雯,將被子給她蓋好。環視這個房間,干淨整潔,滿眼的都是粉色,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走到桌子前,看著窗台上的小盆栽,綠油油的十分惹人喜愛,大概是歐陽雯每天都精心照料的緣故吧,每顆長得很是茂盛。書桌上,除了一些常見的書籍外,還有一張歐陽雯自己的照片,易奇拿起來看著照片上的歐陽雯,穿著白色的長裙,白色的涼鞋,一只手壓住頭上大大的米色遮陽帽戴,頭發在空中飛舞,笑容是那麼的甜蜜,好像是天使下凡一樣。又回頭看了一眼歐陽雯,而此時歐陽雯正睜著那雙大眼楮盯著易奇。易奇忙將手中的照片背後身後,隨便動她的東西,他不想惹她討厭。「看夠了沒有?」歐陽雯柔弱的聲音傳進易奇耳朵顯得一場虛弱。易奇一慌,也不管什麼照片,趴在歐陽雯身邊模著她的額頭。「你發燒了!?」易奇驚呼的看著歐陽雯。歐陽雯笑了笑,「我現在好看還是以前好看?」「哎呀,先吃藥,吃了藥得好好睡一覺。」歐陽雯看著易奇忙前忙後的身影,又是倒水又是給自己喂藥。「你還沒回答我呢,我是現在好看還是以前好看。」易奇坐在床邊,撫模著歐陽雯的頭發,「現在和以前一樣好看。」「咯咯???」听著歐陽雯痴痴地笑,易奇心里卻異常的難受,她是因為自己才累倒的,如果沒有自己,她或許會過的更快樂,沒有這些煩惱和憂愁。她依然是那個風靡全校的美女教室,依然是同學背後叫著的女王,可是卻因為自己,她憔悴了,她瘦了,她還病了。看著易奇滿眼的自責,歐陽雯點了點易奇的鼻子,「不許瞎想,做些是我願意的,自願的,你不需要自責,做好你自己就好。」看著歐陽雯因為發燒而燒紅的臉龐,易奇用力的點了點頭。「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你說。」「能今晚陪在這嗎?」面對歐陽雯的這個要求,易奇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覺得,不管今天歐陽雯對他提出什麼要求,自己都要不條件的答應,因為她今天需要自己。
易奇沒有再說話,她很快睡著了,沒過多久,易奇也听著她終于均勻的呼吸。易奇慢慢的撩過印在她臉上碎發。她睡的很沉,可是還是翻了一個身,易奇看見她眉毛輕輕的顫抖,嘴角也慢慢向上牽動,或許,她正在做一個美夢。「對不起???」這是他今天說過最多的一句話。輕輕的握住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易奇看著歐陽雯睡熟的臉龐。「如果,你能一直陪在我身旁多好。」自言自語的一句話,易奇看著窗外霓虹燈閃爍不定,趴在床邊,也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