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醒?」
耳邊不知是誰的聲音,郝雲諾只覺得想睜開雙眸,而又無力睜開。
原來,她已昏睡了一天一夜。
這段時間內,景朝陽幾乎是寸步不離。可那個他心系的女子雖然是面色好轉,卻仍在昏睡,久久未曾蘇醒。
這叫他如何不動怒,「不是說,沒什麼大礙?」
低沉的聲音冷的如同那大寒天里的冰。
听他這話,齊聚室內的一眾太醫立即誠惶誠恐起來。
「殿下息怒!」為首的一位老面孔邊說邊率先跪了下來。
「殿下息怒!」見他跪下,其余的太醫宮人也跟著跪下了身。
「她若不醒,你們也不用再跪了!」
他要的不是眾人的下跪,他要的是蘇醒的雲諾呀。
冷冷掃過跪身在地的眾人,他立即煩躁的轉身朝床邊踱去,沒想到印入眼簾的竟然是……郝雲諾那微微睜開的……雙眸!
心突然在那一刻雀躍起來,「雲諾,你可……終于……醒了!」
這一聲驚呼剛落地,身後的太醫宮人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幸虧,幸虧這姑娘醒了,要不然,這項上人頭可就保不住了!
不約而同地相互望了望,眾人只覺得脖頸……涼颼颼的……
哪里知曉室內人的異樣,那個一直叫嚷著難受的郝雲諾只覺得雙眸沉重,身體仿佛置于火海,又仿佛掉進冰窟,一會兒冷……一會兒又熱了起來。
雖然也知道有人朝自己走近,她卻無法看清來者何人,只是朦朦朧朧的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好……難受……」
仿佛溺水的孩子抓到了一根救命草,她立即抓住來者的衣角,喃喃而語道,「救……我!我好……難受……」
「太醫!太醫!還不快過來!」
本以為她會醒著笑著和自己說話,沒想到她竟然開口說難受。那一刻,景朝陽的心更亂了。
隨著他的這聲動怒,眾醫官那原本放下的心又忽然提了起來,這腦袋呀,不一定能保得住呢。
雖然都想盡快醫治好那個床上的女子,可沒有一人敢走上前去。這個時候,誰有那個膽啊。就是有那個膽,也沒有那個本事順利施針吶!
「太醫!孫太醫!」
見沒人走上前,景朝陽更怒了。
堂堂一太子府家奴,竟然都是一群推卸責任的軟骨頭!看來……自己是……有必要清理門戶了。
可……這個時候……
一想到急需醫治的雲諾,他只好打住心思。罷了,先醫好床上人再說吧。
眉頭一皺,他連忙一個箭步躍到了一位老者的身旁,一把將他揪到了床邊。
「快點施針!」沉聲一喝,他只覺得心急如焚。
被他這麼一拽一扯,那個孫老太醫的三魂七魄差點都嚇了出來,哪還有力氣施針。雖拿出了藥箱內的銀針,卻是雙手打顫不敢……下手。
「一群廢物!」見他如此,景朝陽更是勃然大怒。
「殿下,微臣願意為殿下分憂。」
正欲叱責,卻見人群中走出一年輕男子,只見他邊說邊朝床上的雲諾走近,伸手、試溫、把脈,動作連貫而又有條不紊。
什麼時候,他太子府竟多了這麼個沉著的年輕人?
不錯!
看著眼前的年輕太醫,景朝陽暗暗點頭。
「啟稟殿下,小姐身子單薄,體內的風寒又淤積在了經脈里,才會如此這般。」
只是心剛剛才放下,就被眼前人的話語給再次撥了出來,「那她——」
「微臣認為,除了施針用湯藥外,還應堅持藥浴。」
「藥浴?」
「最好用千年人參、百年烏藤、月見草、杜仲,熬成藥浴,讓小姐堅持用上五日——」
「五日?五日就行了嗎?」不放心的追問出聲,景朝陽不禁憐惜的望向那個一直皺眉的佳人。
他不能,不能再讓她受著痛病的折磨!
「是的,殿下。小姐身子單薄,這些藥雖好,但是如果服用,恐小姐支撐不住。做成了藥浴,就不一樣了——」
「好,速速開方!」
「只是殿下,這些藥材稀有,恐怕一時湊不齊——」
「拿我的腰牌,到宮中取!」沒有一絲猶豫,那景朝陽立刻說道。
只要能救醒她,他願不惜一切代價!
听完兩人的這一對話,眾太醫不禁面面相覷︰莫說這幾種藥材,就是其中的一種,也是天下少有啊。這殿下,為了眼前的女子,當真要做五日的藥浴嗎?
哎,他們的……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