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諾,她究竟在那呢?
機緣巧合,她竟然在破廟中遇到了「怪才書生」逍遙子,並且被他所救。
那逍遙子,生平的最大愛好就是武藝、古箏和美食。救雲諾那天,他的「醫痴」師弟剛好發明了一種藥膳羹,一時貪吃,他竟然吃壞了肚子。不曾想,正在破廟內方便的他,竟然看見了黑衣閣門徒虐殺一手無寸鐵的女子。
很是生氣,他立即隔空扔石擊倒了那賊人。待救下郝雲諾後,因月復疼難忍,他只好急急帶著她飛到了一處荒山野嶺,自己再次方便去了。
「這個老不死的,敢這樣害我!」一想到師弟姬湘給自己下得這個套,蹲在草叢內的他就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可惡,還說是什麼藥膳,竟敢給他下瀉藥!膽也太大了吧……
只是,罵聲剛起,他就更覺月復痛無比,喋喋不休的聲音也隨即變小,「老不死的!老不死的……」
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罵人法?
站在草叢外他,听著他那罵罵咧咧的聲音,被他解救的郝雲諾真是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不笑又實在忍不住。
「小丫頭,有這麼好笑嗎?」正在忍無可忍,忽見那白發飄飄的逍遙子竟冷不防的,從草叢內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哎呦,這個該死的姬湘!」只是,還沒近身,便見他再次佝僂著身子鑽進了叢內,「逮住了他,看我不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啃他的骨頭……」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再次響了起來。
那一刻,站立等候的郝雲諾實在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老爺子,罵起人來可真不含糊……
「我說丫頭,給我老人家留點面子好不好——」仿佛看見了她的偷笑,嘴開咧開,叢內便立即響起了逍遙子的抱怨,「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做人吶,可不能這樣……」
只是,聲音卻是越說越低沉,說到最後,竟讓人無法辨清他在嘟嚕著什麼。
「前輩,您沒事吧?」听不見他的聲音,郝雲諾心頭頓時一慌。
「放心——死——不——了——」
還好,叢內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她那牽掛的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可是放心又有何用,想到月復瀉傷身,她不禁為叢內的老人再次擔憂起來,這荒山野嶺,到哪去弄止瀉藥呢。
無計可施,那一老一少只好徒步朝山下走去。也算他們幸運,剛到山腳,就遇到了一戶打獵的農家。見逍遙子身體虛月兌,那農家更是好心的收留了他們,而且熱情地為兩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野味。
可那郝雲諾,哪里肯讓有病在身的逍遙子踫那些油膩的食物。
這不,愛吃的老爺子又耍起了小性子。
「丫頭。不能這樣對待我老人家吧——」
「不行,您不能吃!」
「那也不能讓我吃這黑不溜秋的咸菜——」
「這可不是一般的咸菜,這是咸刀豆——」
「咸刀豆怎麼啦?不還是咸菜!」未等她說完,那逍遙子就氣呼呼地說道,「我老人家身體都這樣了,還不讓我吃點野味補一補——」
「您老呀,還是先治好身體再養胃吧。」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動那些食物,「這刀豆,可是這里唯一能替您止瀉的食藥。」
不容他再辯駁,郝雲諾就立即將盛有刀豆的小米粥塞到了逍遙子的手里,「一直都這麼鬧騰,就是鐵打的身子也不一定撐得住。等您老好了,我一定做一桌好吃的補償您。好不好?」
「你這丫頭!」
听她這麼一說,一想到月復瀉難捱,那逍遙子只好認命地端起粥碗痛苦地咀嚼起來。只是,嘴里還不忘嘟嚕著,「唉,我老頭子命可真苦,你們吃著我看著……」
「前輩!」
他這一說,屋內的其他人立即大笑出聲。這一餐便在眾人的大笑中愉快結束。待收拾碗筷一切停當後,已是月上梢頭了。
獵戶人家的生活總是起早貪黑的忙碌著,吃過晚飯,勞累了一天的主人家便早早入睡了。一想到這一家人的溫暖扶持,郝雲諾便無法安眠,閉上眼,郝家的老老少少就會浮現在眼前。
那麼多年,怪過、恨過也怨過,從未想過會如此過。
真的是黑風寨所為嗎?那黑衣閣的殺手又是怎麼回事。破廟遇襲又是受何人指使……
思緒亂如麻,點點星星的仇恨如螻蟻般啃噬著她的身心。是的,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銀牙一咬,她頓覺眼角一熱,兩行清淚自眼角傾瀉而出。
恐被人發現異樣,她連忙朝屋外踱去。
室外一片皎潔,深秋的月光既帶著三分迷蒙,又帶著七分清冷。看著那清清亮亮的月色,她的心頭一緊︰她的漣漪最喜歡陪她在月下撫琴了,可如今——
一想到漣漪,往日的記憶就更多了……
這一想,她竟然忘記了入睡,待逍遙子一覺睡醒推門而出時,正好瞧見了宿站門外,一臉悲戚的郝雲諾。
「丫頭,做人吶,還是看開些——」
「如何看開呢——」若有若無的聲音,夾雜著濃不可化的哀愁。
「像我老人家這樣,天塌下來自有地扛著!」
听得此話,郝雲諾的嘴角立即揚起一抹苦笑,她倒是想如此呀,可如今的境況,她怎能做到!
「別瞎想了,丫頭,我老人家還等著你來照顧呢。」見她神情更淒然,逍遙子連忙岔開話題。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身旁的丫頭到時,她是那樣的嫻靜幸福,如今卻是悲傷彌漫,想必……是忽逢變故吧。而且……一個手無寸鐵之人,竟會被黑衣閣追殺,究竟是何緣由呢?
訕訕一笑,他繼續轉移話題,「那個什麼刀豆還真靈,肚子果然不疼了。今早我這糟老頭子是不是可以換個口味了——」
「——身子剛剛好,還得繼續吃!」
「怎麼還吃那破玩意兒——」
「什麼呀,藥到——病才除!」
「如此吃法,我老人家怎麼有力氣捱到邊關——」想到那黑豆,逍遙子故作生氣地把嘴一癟,心底卻是偷偷一樂——這丫頭,總算恢復了常態。
「您也去邊關?」讓他意外的是話剛說完,他就見再次看見了小丫頭的笑臉,「您真的去邊關?」
「當然!你——」
「讓我……跟著您吧?」不僅笑出了聲,那一刻的郝雲諾更是忘形的搖了搖了逍遙子的手臂。
真是太巧了!昨天晚上剛剛得知景朝陽正在邊關御敵,今早就听聞眼前人去邊關。她不正好與之同行麼?
「我一定……不會給您添亂。」邊樂呵她邊再次懇求出聲。
「丫頭莫不是想去邊關尋找那個……心上人?」只是,換來的卻是讓她窘迫的聲音。
「前輩——」哪里想到他會如此說話,那郝雲諾立即羞赧的跑進屋。
這老爺子,就只能如此直白的說話麼?
然而,離去的她哪會想到,瞧她如此模樣,身後的逍遙子更是捋了捋山羊胡,笑盈盈地搖起了頭——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七夕節那天,和那丫頭琴瑟相和之人真的……在邊關。
只是,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