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血救他,心甘情願。
用他血養她,他又何嘗不是甘心情願呢。
撫模著右手臂上那道還殘留著血跡的疤痕,蕭清遠的嘴角盈滿了笑意︰從今以後,她就會和他血脈相連再也隔不開了呵!
想到這一點,那只左手便不由自主地撫向木床上的那張沉睡容顏,記憶又如墨汁般傾瀉到從前……
「少爺,信鴿已經放出了。」不合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他的聲音忽然變冷,「是嘛!能否瞞得過喧王府的眼線?」
「動用的皆是天山派的暗衛,連侯爺都不知情。」那蕭雲畢竟跟了蕭清遠十幾年,豈會听不出他的怒意,知道少爺是在惱自己打擾了他,他立即站在門外低聲應答。
如此答話,應該會讓室內之人稍稍解氣吧。
甭說喧王爺,就是無所不知的大齊天子恐怕也不可能得知他的大少爺會遣人從京城運藥救小姐,更不會知道眾人都在尋找的這個郝小姐竟然身處邊關。
「那他——」正在暗自思忖,忽听室內傳來一聲輕嘆,「真的……不知情麼?」
「是的,少爺。喧王爺仍在京城內四處查找呢。」听得室內人囈囈而語,室外的蕭雲不禁抿嘴一笑。
那姑娘當真有那麼大魅力嗎,怎麼會讓這麼個溫文爾雅的少爺變得如此的喜怒無常。尤其是竟會為了她如此周折的布下這麼個障眼法。
哎,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麼!
「哦?」
「少爺,蕭雲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辦妥此事的。」見少爺仍然不放心,蕭雲邊暗自偷笑邊趕緊打包票。
這個少爺呀,太過于緊張了吧,他蕭雲什麼時候做過讓他失望的事。張張嘴,正欲多說幾句保證的話語,忽听室內一陣寂靜,他只好識相離去。
此時此刻,還是多做事少說話的好。
大手一揮,立即撤退室外的所有暗衛,這個時候,多留點空間給他的少爺和那位小姐吧。
然而他哪里會料到這麼一走,不僅成全了他的少爺,還成全了另外一個伺機而動之人。
原來那蕭雲剛剛走進後院,後廂房的房梁上便多了一抹黑色身影,只是礙于一干人等的重兵把守,那個身影一直都在巋然不動。他這一帶兵離去,梁上之人隨即運足功力,便立即朝室內閃去,不待暗自凝神的蕭清遠緩過神,就朝他連發幾枚嗜血針。
速度之快,無人可敵。
當然,發出暗器的那一刻,那個黑衣人更是竊喜萬分。
那嗜血針可是劇毒兵器,一旦觸及皮膚,一個時辰之內便會讓人逆血而亡。倘使真的能擊中那個發愣的蕭清遠,那……依國不就可以趁此攻打大齊了嗎?
不錯!不錯!真是不錯!
誰知,剛剛揚起了淺笑,他便頓覺眼前忽暗,那個被他襲擊之人竟然出乎意外地抽起床上的被子上下抖動,眨眼間便將那嗜血針橫掃到一側的雕花木窗上。
怎麼會這樣!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又見面了,姬將軍——」伴隨而來的還有蕭清遠那雲淡風輕的聲音。
「好身手啊,蕭將軍!」見自己偷襲不曾,剛剛現身的姬無言嘴上應聲手下卻不留情,邊說邊抽出腰內的銀蛇鞭排山倒海般襲向那個坦然而立之人。
和身旁人交戰兩年多了,他最討厭的就是他的這副超月兌淡然的模樣。一副什麼都不過爾爾的模樣,不就是躲過了銀針嘛,有什麼好自負的!
霎那間蛇鞭勁舞,如火似冰般密密砸向那個他一直都想置于死地之人。
如此一來,那蕭清遠只得一手摟起昏睡的郝雲諾一手抽出長劍,全神貫注應戰起來。
一時間劍鞭長嘯、人影飛舞。
雖說蕭清遠的武功更上一層,可畢竟還護著個手無寸鐵的昏迷之人。于是越戰,他就越覺吃力,
「你說是我的嗜血針快,還是你懷中的美人快!」他的吃力,那姬無言怎會瞧不出來。
見對手一直緊緊護著懷中之人,他立即左手揮鞭、右手翻轉,幾枚亮晶晶的嗜血針攜著鞭風,頓時齊齊奔向郝雲諾,而他的雙腳卻是凌空撲向蕭清遠。
「丫——頭——」眼看著鞭針齊齊射向懷中人,任由他的腳風撞向自己,那蕭清遠不顧疼痛地抱著郝雲諾便迅速滾至一側的雕花楠木床上,隨手扯下床上的八寶蝶紋帳就朝那姬無言狠狠地拋去。
這一拋,可用足了功力。
然而,人還未來得及從床上臥起,便見那粉色紋帳如天女散花般四散飄零,緊隨而至的還有那更加凌厲的鞭聲。
式式逼人,招招致命,皆對準自己的懷中之人。
怎麼會如此狠毒?
看來,他一定得速戰速決了!
想到這,蕭清遠立即單手擊床,凌空一腳便將自己的那柄長劍直直踢向那根飛來的銀蛇鞭。這一腳,可用上了他的全部家當,他就不信……
果不其然,只听「砰」的一聲,那銀蛇鞭立即應聲落地。
拾劍刺銀鞭,他一定要毀了姬無言的兵器,到時候,看他還怎麼囂張!然而,劍還未落下,他就被銀蛇鞭旁躺著的一盞紅白瓖嵌的琉璃蓮花燈給弄懵了。
怎麼會?她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琉璃燈?
「老頭的琉璃燈?」
不僅他,對面的姬無言也是嘟嚕出聲。而且,拾起銀鞭的那一刻他更是朝那盞燈迅速靠近。
「留下蓮花燈!」察覺出他的窺視,那蕭清遠猛然揮劍、一揚一挑,愣是硬生生扯回了那盞琉璃燈。
既然是從那丫頭身上掉下的,不管是誰的,他都要替她奪回。
「奇怪了,蕭將軍怎會如此在意太子的心愛之人!」只是,听到的卻是姬無言的那句讓他郁悶至極的冷笑。
怎麼辦,他答應了那老頭,見燈如見人,一定要保護手持琉璃燈之人。然而,一想到可以用那臭丫頭挾制太子景朝陽,那姬無言就忍不住憤憤而出。
不能傷人,最起碼可以嘴上不饒人!
「你——」他哪里知道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這麼一句無心話竟使得蕭清遠的臉色變了又變——人人都知道她是太子的心愛之人,可誰又明白她也是他獨一無二的小丫頭!
「怎麼,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更為傷人的話接踵而至,瞧出他臉色有異,那姬無言立即漫笑而出,邊說邊握緊長鞭。
趁其不備,暗下黑手吧。
誰知,手中的銀蛇鞭還未揚出,便听得室外一陣喧嘩,「怎麼啦,少爺……」
聲音逼近,腳步嘈雜。
琢磨著蕭家家丁即將趕來,他知道此次偷襲又不可能成功了,只好暗暗向木窗靠近,一個箭步便飛身而出,嘴里還不忘戲謔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呵,蕭將軍!」
听此笑聲,那蕭清遠一聲悶哼,徒手便朝木窗憤憤揚去。
只是,人去窗已空。只听得啪嗒一聲,一扇小窗立即挫骨揚灰。
盯著那破爛的窗欄,他不禁怒火填膺——這廝,怎會如此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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