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
「有人刺殺太子啦!」
……
隨著陣陣的驚呼聲,太子的小院竟然變成了人的海洋。
不同軍餃的將領,手持兵刃的士兵,甚至,還有那未來得及入睡的蕭清遠,一直淺眠的郝雲諾。
「朝——陽!」隨著人流剛剛奔到院中,那郝雲諾就忍不住驚呼出聲。燈火通明中站著的那個她心系之人竟然再次受傷,鮮血赫然從他的手臂印到了前衫。
急急沖上前,只是剛剛邁出步子,奔跑之人便又顫巍巍地停了下來。
怎麼會?
那個被受傷的景朝陽抱于身側、一動不動之人,竟然……是她的漣漪!
「漣——漪——」不敢相信的大叫出聲,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不會的,她的漣漪,她那死里逃生的漣漪,怎可能說倒下……就倒下了。
「漣……漪……」不顧一切的撲向那個模糊的身影,她再次尖叫出聲,「快醒醒啊,漣漪!不要睡啦……不要……再睡了……」
可是,任她怎麼搖喊,她的漣漪都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了景朝陽的懷中。
漣漪,她的漣漪,那個打小就跟著她的漣漪,那個萬事都為她著想的漣漪,怎可能會和她陰陽兩隔呢?
「怎麼會殺她!誰忍心……殺她!誰?到底是誰?」猛然拽住景朝陽的衣袖,郝雲諾的雙眸霍然通紅起來。
「都怪我,要不是替我擋一劍,漣漪怎麼會——」從沒見識過她的如此一面,那個應聲答話之人不禁心頭一凜——這漣漪當真如此重要,竟會讓雲諾如此發狂……
心沒來由的顫抖起來,左手卻徑直攬過那個淚人的肩頭,「別這樣,讓漣漪……走得安心些吧。」
邊柔聲說話,邊冷眼掃向離殤,右手中的漣漪立即被他識相的接了過去。
「不!不要——」然而,意料之中的呼聲頓時響起,那離殤的手剛剛伸出,懷中的那個女子便又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小姐,得罪了……」
可是任她怎麼哭喊,冰冷的漣漪終究還是被那身強體壯的離殤給強硬的接了過去。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吧!」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人群中竟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心兒立即惶恐起來,漣漪要走了!漣漪真的……不要……她了。
「怎麼會……怎麼……會……」如一片浮雲般,緊緊抓住景朝陽的衣襟,那郝雲諾只覺得心兒重重的疼。
豆大的淚珠不禁傾瀉而出。
直到喃喃的哽咽聲漸密漸疏、漸疏漸小,最終變成那低低的啜泣。
「你還有我呢,雲諾……」那一刻,輕撫懷中人的景朝陽更覺得煩躁的心亂到了極點。
如果,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不願往下深想了。是啊,他的人生里沒有如果,只有事實!
緊蹙雙眉,他立即朗聲說道,「全軍戒嚴,抓住刺客者,連升三級!」
連升……三級?聞得此聲,眾將士不禁面面相覷。
一個丫鬟,竟能有如此威力,當真……是愛屋及烏麼?
俯首承諾,眾人立即應命圍追。
如此一來,景朝陽那緊繃的心弦這才寬松些——他都如此承諾了,他的雲諾應該不會再多想了吧。
不敢細想,他只能將目光徐徐掃向眾人,不曾想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蕭清遠那張關懷備至的面孔,順著他那幽幽的目光,他赫然瞧見了自己懷中的郝雲諾。
心頭一緊,他立即抱起懷中人踱向自己的主臥室。
他的女人,絕不允許他人窺伺!
一場刺殺就這樣拉下帷幕。室外,燈火連天,室內卻是寂靜一片。
輕輕拍著床上閉著雙眸的佳人,那景朝陽真是越想越急,越急越煩……
可是,事已至此,急又如何!
「殿下!」
「什麼事?」忽聞此聲,那景朝陽極為不悅。好不容易才安撫好他的雲諾,怎能在此時前來打擾!
不滿的站起,極為輕柔的開門關門,他立即將來者帶到前廳。
然而,他哪里知道,他的雲諾其實並未入睡,只是難以接受漣漪離去的事實,她只能自欺欺人的閉著似睡非睡的眼楮,不願出聲罷了。
「漣漪為什麼會半夜三更的,死在太子院內——」更讓他無法料到的是腳步剛剛離開,室內便響起了一陣輕柔的男聲。
「誰?是誰……」猛然听到此聲,那郝雲諾立即睜開雙眸。
「真的……好奇怪呀——」聲音再次響起。
「你,想說什麼?」
雖然明知不能搭理,可是郝雲諾還是忍不住責問出聲。
「哦,你也有所懷疑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說?」
「甭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誰才是殺死漣漪的真凶就行了。」
「誰?誰是真凶——」
「噢,想知道答案!」不容郝雲諾再次發話,就听那人輕輕笑道,「想知道答案,就帶上你的太子來福嘉山一趟吧。」
「福嘉山——
「醒啦!」正想繼續發問,卻見室門突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景朝陽的那張柔情似水的面孔。
「能……將漣漪安置在福嘉寺嗎?」看見眼前人,她的口中立即蹦出了這樣的話語。
「好!」
意料中的承諾頓時在屋宇內回蕩。
然而,听他此言,斜坐于木床之上的郝雲諾卻沒來由的惶恐……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