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站在天井旁生悶氣,忽見隨行的為首太醫匆匆走來,「恕微臣直言——」
直言什麼?
眉梢一挑,他立即冷冷望向來者。不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麼?
「小姐的藥怕是……是用來保胎的——」
「保胎?」有所懷疑的望向那個戰戰兢兢之人,他的眼神更加清冷了。
「是的,小姐怕是中了什麼毒,唯恐胎兒有危險,才會服下那些烈藥——」
「那她呢?她會有危險嗎?」不待來者說完,他便急急打斷,「難道就不能不生了?」
「怕是不能!只要……不昏厥,或……或者大出血,就……就不會危險——」
「廢話!」更是生氣了,再次打斷身旁人,他立即抬起腳步。
他要去看她,去看那個被他錯怪的她!只是,剛走幾步,他便停了下來。
她知道嗎,知道自己……有危險嗎?莽撞的詢問,她會更有負擔嗎?
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當作什麼都不知曉,不管付出多少,他都要將她照顧的安安全全!
一定要!
心思平定後,他這才快步走向剛剛才離開的那個廂房。房內早已被收拾的干干淨淨,只是剛才端碗發愣的女子,這會兒卻是背對著他坐著發呆。
藥很苦麼?心情很糟麼?
緩緩走上前,由後攬住郝雲諾的脖頸,他的心里說不出的酸楚,「阿諾,我們一定會幸福!」
是的,他要給她幸福,她要讓他幸福!
只是換來的卻是身旁女子的再次掙扎,「放了我吧,景瀾喧。」
「不!絕不放手!」手心更用力了,他幾乎是吼出了聲,「絕不!」
「如果我執意離去呢?」
「那我就將你綁在我的身邊——」
「綁在身邊?」沒想到「綁」字剛出口,身旁人就拼命的掙扎起來,「也想挑斷我的手筋,或者是劃破我的臉頰麼?」
「怎麼會!」不明白她怎會有這麼古怪的想法,那景瀾喧連忙松開郝雲諾,將她的臉龐直直搬向自己,「阿諾,你這是怎麼啦?」
「我怎麼啦?我還沒有問你怎麼啦?」可是即使是緊緊對視,那郝雲諾還是無比激動的大叫出聲,「為什麼?為什麼要挑斷依朵的手筋?為什麼要劃破清荷的臉頰?什麼時候,你竟然變成了殺人的惡魔?」
邊痛哭流涕,邊不停的捶打著景瀾喧,那時那刻的她儼然失去了理智。
傷了依朵又害了清荷,他沒有呀!
這才算是明白過來,那景瀾喧不由得一愣,「沒有,我真的沒有。」
一字一句的說出,他立即攬住那個歇斯底里的淚人,「我只是讓子鷹將她們關押起來,並沒有施刑更沒有傷害她們!」
「當我是孩子嗎?隨便就可以哄騙麼?」仍在尖叫,仍然在掙扎。不是不信,實在是難以相信!那可是鐵的事實。
眼前驀然浮現出清荷的那張絕望的面容,郝雲諾的心情頓時落入谷底。
「小姐,殿下確實只吩咐子鷹好好看管她們,並沒有向小姐所說的那樣虐待,難不曾有人想挑起殿下和清王的仇怨?」正在傷心,身旁忽然傳來了子鷹的話語。
心情更差了。
還在騙她嗎?還在合伙著哄騙她嗎?把她當作什麼?他究竟把她當作什麼了!
淚再也忍不住流出,那一刻她竟無力掙扎,更無力尖叫,只是任由著景瀾喧輕輕環著自己。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
她已是階下囚,還有什麼方法幫她們報仇嗎?
不知過了多久,她竟在景瀾喧的懷中流淚入睡。再次醒來,竟然已是掌燈時分。
又過了一日,她的……夫君該是著急了吧。
適應著室內昏黃的燈光,她的心里說不出的黯然。以手拭眼,她才發現自己竟會和景瀾喧同時歪在了主臥室內的木床上。
張口就要尖叫,沒想到卻在那時發現了身旁人仍在沉沉入睡。
心頭一喜,她立即從額上拔下一支尖端鋒利的玉簪。只是,試了又試,她最終還是沒有將簪子刺進身旁人的胸腔。
愛他,不可能。恨他,她又下不了手。
怎麼辦?她該拿他怎麼辦?
頹然的閉上雙眸,她忽覺六神無主起來。
「阿諾,你的心里還是有我的!」正在茫然,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笑。
他醒了嗎?
心頭一驚,她立即收回玉簪,然而還未來得及插在發髻上,那只握簪的手便被身旁的景瀾喧緊緊握住。
抬眼望去,她竟然瞧見了一張喜不勝收的燦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