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開之︰只羨鴛鴦不羨仙 尾聲︰19.蓮殤

作者 ︰ 芙蓉花開人未來

()「她怎麼樣?」

「怕……是——」說話的不是那個傻站在木床邊的依遠,而是一個衣襟染滿血跡的老婦人。

心頭一涼,那個剛剛從戰場奔來的景朝陽頓時用劍指向愣愣發呆的依遠,「蕭清遠,你不是說過讓她生,讓她活生生的站在我身旁?」

如果不是希望她身體健康,他怎可能和依國合作,又怎可能聯手抗敵,更不可能放任那黑衣閣門徒帶走那虎符令而不去追趕。

可即便是如此心急的來到敵營的元帥府,他還是沒有……看見那個人的……明媚雙眸。

「醒醒,醒醒啊,雲諾!」立即彎腰蹲在了郝雲諾的床邊,他的手不由得撫模上床上人的那張……蒼白容顏。

那些陰謀,那些詭計,都統統見鬼去吧。他只要她,他……只要她!

只是,多少個日夜,思念了她多少個日日夜夜啊,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景。

如果早料到她會……遭如此大劫,他一定不會帶著受傷的身體闖進她的世界,「雲諾,雲諾……」

一聲接著一聲,那一刻他只想再次听到她的聲音。

「不……不要再有戰爭了……」不知喊了多久,他竟然真的听到了她那熟悉的話語。只是,那聲音好微弱,微弱的讓他無法揚起那喜悅的眉頭。

「好,好!我答應你,」緊緊抓住那雙無力的雙手,景朝陽更是……心慌。

「丫頭!」然而還沒來得及說得更多,被他握住的那雙手就立即被身旁的蕭清遠給奪了過去,「丫頭……是個丫頭,和你一樣的丫頭!」

「哦……活著!好好……活著——」那一刻,那景朝陽不僅听見了身旁人的聲音,還再次看見了床上人的笑臉。

她……已經……沒事了吧!

只是心剛好受些,他就見那個床上的女子越過蕭清遠的肩頭瞧了瞧自己……便……沉沉的閉上了……雙眸。

怎麼?她要走了嗎?

「雲諾!雲諾!」心頭一亂,他再也忍不住低吼出聲,身子也緊跟著撲向那個床上的佳人,「不要!不要再睡了!我們回家,我們這就回齊國……」

然而,任他怎麼撕心裂肺的呼喊,床上的女子都是一動不動。

她走啦!她走啦!她真的走啦!

那一刻,他是真的明白了……她已經……不在了。

帶她回家,一定要帶她回家!

被凌遲的心一下子蘇醒,隨手劈向那個也抓著雲諾的手,他不禁怒對依遠,「放開她,我要帶她回家!」

「回家?回你和鄴清幽的家!」眼眶仍帶有淚痕,听景朝陽這話,那個神色淒然的依遠也揚起手掌和他當場動起手來。

只是,兩人雖徒手動武,可誰也不願放開抓著郝雲諾的那只手。不願相信,他們誰都不相信她已離去!

「胡鬧!」越戰掌風越凌厲,直到一個聲音在室內響起,「丫頭!我可憐的丫頭……」

如千萬只螞蟻啃噬一般,忽聞此聲,兩人頓覺內心一痛,未等那個老淚縱橫的逍遙子貼近便同時撤回了內力。

是啊,怎能當著她的面如此廝打呢。

相視一瞥,兩人就這樣靜靜站立,任由那身旁人緩緩走近,「丫頭!丫頭……」

听聞逍遙子那一聲接一聲的呼喚,兩人的眼眸更酸澀了,心也隨著那不停歇的聲音一點一點往下沉

痛,心好痛!痛得連呼吸……都無法繼續了!

「王爺,小公主她……」暗自流淚,門外忽然傳來了嬰兒的陣陣啼哭聲。

是她的孩子麼?

猛然回頭,那景朝陽真的看見了婢女懷抱中的那個皺皺巴巴的小女圭女圭。雖看不清她的模樣,但他卻瞧見了一雙如同郝雲諾一樣的明亮雙眸。

是,確實是個和她想像的小女圭女圭。越是走近,心中的這個念頭越是清晰。

「丫頭,我們這就回家,帶著我們的……孩子回家!」正想伸手觸模那個啼哭的小人兒,忽見身旁的依遠身影一閃奪下婢女手中的孩子便猛然坐在了床邊,「回家!回我們的家……」

心……更疼了,他和她終究只能是……擦肩而過。任淚水劃過臉龐,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聞此聲的景朝陽騰身一躍便逃也似的快速離去——無法接受,他只能逃離,帶著一絲明媚的幻想逃離而去……

空留下一屋子戚色的室內人,和那個抱著嬰兒喃喃自語的依遠,「你看,她又哭了。沒有你,她怎麼會不哭。醒來吧,丫頭,醒來看看我們……的孩子……」

越說越低沉,越低沉越說。直到靜默站立的室內其他人淚流得不能再流之時,他這才默默停下。只是,這一沉默便是好幾天。不說不笑、不吵不鬧,就那樣傻傻的守在郝雲諾的床邊。

任其他人怎麼勸說,他都不曾離開,也不準他身旁的她離開。

他不能撇下她,絕不能!

她怕黑,也怕冷。一想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那又冷又黑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就一片渾濁。

怎能忍心,怎能忍心讓她一個人彳亍獨行。她呀,那個最愛的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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