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地嘆息著,此刻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從小到大,我也一直都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心里酸脹得難受,為他的媽媽,那樣一個深情的女子,同時也為他的哀傷而哀傷著。看著他緊蹙的眉頭,眼中隱忍的淚意,我也會心疼!與他並肩而立,希望這樣的陪伴能讓他覺得不那麼孤單,不那麼難過。
「蕭蕭——」他突然側身,將我拉進懷里,雙臂的力度勒得我幾乎無法呼吸,他的臉埋在了我的發間,我看不見他的臉。「要是十年前,我沒有丟了你,你會不會愛上我?」
我沉默不語。其實會不會?誰會知道呢?只是,世間沒有如果呀,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心意如此,騙不了人的!
「蕭蕭就是這麼無情,你看我都這麼傷心了,也不肯說假話騙騙我。」他用臉頰蹭了蹭我的長發,然後輕聲地呢喃︰「要是這輩子都可以離你這麼近,那該多好!」
我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他的話,只能這樣沉默著靜靜地任他抱著……無奈地從他的肩頭抬起眼楮看向遠處,卻在目光的盡頭看見了不久之前才在我的視野里消失的車影,此刻,它就靜靜地停在百米開外的一片陰影處。那種強烈的直覺又來了,心砰砰地發了瘋似的狂跳,猛烈地撞擊著心房的位置,頓生的心慌讓我不知所措。高風似乎是察覺了我的異樣,但卻只是將我摟的更緊。我無錯地趴在他的肩頭睜眼遙望,隔了那塊冰冷的擋風玻璃,我雖看不見他的樣子,卻能感覺得到他的視線自始至終一直焦灼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凝望了多久,只是現在的我,在別人的懷里,他的心有沒有如我曾有過的那般的痛?
這樣的對視,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自己都覺得很久很久了以後,思緒平復,我才發現車影早已不在。高風終于放開了我,然後又掏出一根煙準備點上,我伸手阻止,他看著我笑了笑,便將煙又放了回去。
「蕭蕭,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和莫未名、謝志存扯到了一起嗎?」他輕輕的踱開數步,然後再回頭看著我,說︰「其實若是沒有刻骨的仇恨,誰會願意冒了這可能會賠上性命的風險,來做這麼一件看似崇高實際上對自己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
「你是說,他們也與你一樣,都有刻骨的仇恨?」
我凝眸看了眼前的人,這一刻,突然覺得他們的世界都離我好遠,那些熟悉的親密的人,原來都有著我的無從知曉。在自以為很了解他們的時候,卻不知道在某個我不知道的時候某個我不知道的角落,他們曾受了傷,而且是傷得很深,在那些受了傷需要安慰的日子里,或是那些曾經的傷口,疼痛復發的時候,我在哪里?我是那麼一個無知無覺的自私的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春傷秋,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一直關心著我的人們,他們也受了傷,也需要安慰!
高風沉默了許久,路燈的昏黃的光暈灑在他的臉上,額前的幾縷碎發在眉梢灑下一片陰影,此刻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深邃,似想著那遙遠的故事……
夜風乍起,吹亂了他精致的發型,拂起了我長長的裙擺,西天的雲層里,月光透過縫隙灑下微微的清輝。這樣的良辰美景,多少的有情人在花前月下,書寫浪漫。而此情此景下的我們,卻是這樣的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