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有著一瞬間的空白,人也有了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直到身子撞擊到地面上,剎那間的劇痛才將我拉回了現實。因為雙手全部被綁在後面,所以撞擊的力道便全部集中在面部、月復部、還有膝蓋,嘴里溢滿了甜腥的粘稠液體,月復部的撞擊力應該是最大的,因為那里剛好有一塊石頭,一瞬間我只覺得五髒六腑都似被揉碎了一般的痛,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直襲向腦神經,我甚至有了片刻的痛覺麻木,一陣陣的血腥上涌,嗆得我不住地咳嗽,可是嘴上的膠布緊緊地粘著,讓我張嘴都困難,無法吐出滿嘴讓人欲嘔的液體,也無法咳嗽出聲。膝蓋上的傷口已經透過薄薄的布料滲出點點的殷紅,而我已無心去計較那刺目的血跡,趴在地上,痛得無法動彈,眼里其實早已盈滿了淚水。天性中,我便是那樣一個怕疼的人,早在痛覺被感知的時候,眼淚便已蘊量開了,只是,我不想在這些人的面前哭,所以拼命地忍著憋著……
我不知道要這樣忍多久,咳嗽演變成了悶哼,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可是即便是這樣的急促呼吸,吸進的氧氣還是無法讓我的呼吸順暢起來,難道我今天就真的要死在這了嗎?
「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不是讓她死的時候。」
我將這個聲音清楚地听進耳里,記進心里,若是這次我還有命活著,那麼今天我所遭受的一切,必然讓他雙倍奉還,不,應該是千倍萬倍。雖然我一向是不記仇的,但是寬容並不代表就會縱容,並不代表我就可以被這樣肆意侮辱肆意踐踏!
一只手猛地抬起我的下巴,膠布被扯開,帶動了嘴邊的某處傷口,可是我咬著牙,哼都沒哼一聲,嘴里的甜腥液體終于毫無阻攔地噴出,劇烈的咳嗽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那只讓人厭惡的手再次地抓起我的下巴,然後粗暴地捏住我的兩頰,迫使我不得不張開嘴。
「沒事,死不了,外傷!」
好,死不了就好,你們也要給我好好地活著,給我等著……
胳膊被猛力一扯,我整個人也不受控制地直起了身子,而受力的胳膊,則月兌臼了般地疼,我禁不住地悶哼出聲。
「呵,還知道疼呀,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知道疼呢!」
我聞聲扭頭看向說話者的方向,若不是此刻我的眼上蒙了塊厚布,我想他一定能夠看到我怨毒的眼神。
「阿虎,下手別沒輕沒重的,她這條命是取是留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
「大哥,你不知道,這娘們下手狠得不得了,先前被她踩了的腳到現在還疼呢!」
哼,我在心里冷笑,若是我能早一點預料到此刻,我必然會選擇直接廢了那讓人惡心的蹄子,一定讓他終生難忘!
「好了,別廢話,你還好意思說,被一個娘們給整了,說穿了,還不是你沒出息!」
「大哥,你不知道,她會功夫的。」
「哼,就她那也叫功夫,也就唬唬你們這些蠢材!」
「是是,大哥英明,她哪能跟您比呀!」
發動機的聲音驟然響起,然後便是車子啟動的聲音,再然後便是聲音的漸行漸遠。
而我也被推搡著往前走,腳上的鞋子早已遺落在了某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光著腳踩在這坑窪不平的石子路上,鑽心的疼痛沒有一刻停止過。我一再提醒著自己,這是一條上山的路,雖不希望自己在這個時候的胡思亂想,但心里還是不受控制地反反復復地回響著一句話——這條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活著再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