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晚很寧靜,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灑進屋里,或許是因為這里地處偏僻,所以看管之人便也就松了心神,我和洛靜雅被單獨關在一間屋子里,手腳雖然還是捆綁著的,但是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緊了。房門也是隨手帶上的,並未落鎖。
我坐在地上,背靠著牆,今天的一番經歷早就耗盡了我的全部心神,所以此刻我只覺得一**的疲憊源源不斷地襲來,困意也越來越濃,只是在這樣的境遇里,我又怎敢放任自己沉進夢里。
「蕭蕭,你還好嗎?」洛靜雅似乎是為了緩解我們之間的這種沉默尷尬的氣氛,所以總是時不時地問一些等同于廢話的問題。
「嗯。」我幾不可聞地輕輕哼了一聲。
「你的傷……是他們打的?」
「嗯。」
「疼嗎?」
「嗯。」
…….
我不知道這樣毫無意義的問答還有什麼繼續下去的必要,可是洛靜雅卻是出奇地樂此不疲,我不知道要這樣繼續多久,只是以她的智商,難道就沒看出來我的不耐煩嗎?
「謙澤會來救我……我們的。」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一臉平靜地扭頭看了看說話的她。
原來她竟是坐在月光下的,眼楮並沒有看我,而是略微側了身子,仰頭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輝給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融融的熒光,那滿臉充滿希望的華彩便如那鋼針般直直地扎進了我的心里。是的,我承認,我的心里並不如臉上的這般平靜。
「謙澤會來救我的。」這是她的希望,而在我的心里又何嘗不是喊了千遍萬遍的「他會來救我的。」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希望,所以才會在這般的境遇里也無所畏懼。只是洛靜雅卻在我這樣的希望里,投進了堅冰,讓我在一遍遍地眺望希望的時候,帶上了滿心的冰涼。原來我們的希望都只是那一人罷了,而且似乎她要比我來得名正言順。
身子後傾,我再一次地倚在了冰涼的牆上,合上眼簾,只想將自己放置在一個唯我的空間里,悲喜不計,只求不被干擾。讓我可以靜靜地去想——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很久了,以至于我又再一次地神情恍惚了,還以為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可是睜開眼楮,月影只是微有改變,所以時間應該不是太長吧。洛靜雅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挪動了地方,或許是在這間屋子的某個角落吧!只是稍遠的暗處,我根本就看不見,而且我又確定以她的身份不會有危險,要不然在同樣的境遇下,我們的待遇就不會有這樣的天差地別了,所以我懶得出聲……只是姿勢不變地睜大眼楮,慢慢適應著眼前的黑暗。
「她身上的傷,是你讓人干的?……我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你明知道我讓你抓她的目的……」
我的耳朵緊貼在牆上,那個聲音盡管已經壓抑到了最小,可是沒想到我無意的貼牆,竟能听得如此真切。原本還以為落到今時今日的這般地步,還有人可以陪著我一起蠢。卻不曾想,愚蠢的原來只有我一人罷了。
「靜雅,這件事我答應幫你,所以你要的結果我一定會給你,可是這個過程,我希望你不要干預。」
「啪——」
「好,很好,就她也值得?……阿彪,把靜雅小姐請到另外一間房里去。「
……
我慢慢抬起頭,那些混亂的雜音我已不想再听,抬頭看著窗口的月光,只想在這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的寧靜時光里,好好地想他,誰知道明天的此時此刻,我還有沒有命坐在這繼續去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