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似堅硬的鋼針,一針一針地全都扎進了我的心里,這幾天,身邊出現的人越來越多,交際的圈子似越擴越大,而我卻覺得越來越孤單,越來越無助,越來越迷惘……本以為可以蜷縮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享受著在他們保護下的平靜,哪怕是惴惴不安著的,可是只要我不吵不鬧安安心心地祈禱,只要他們平平安安,等著撥雲見日的那一天,一切歸于寧靜就什麼也不怕了。只是……連這樣也不行了嗎?
「你們不是一路人!」
艾芷芮似總結般地歸納著,我的身子徒然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沒來由地便怨了他的通透,是誰說的,看得最透的總是局外人。可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讓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本以為我和他的差距只是他走得太遠,我只要加把勁追一追還是能追得上的。誰知,到現在才明了,原來我們早已走在了兩條不同的道路上,隔了看不透的千山萬水,隔了跨不過的天塹鴻溝,除了遠遠對望,我們還能做什麼?
「要不,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吧?」艾芷芮總是一個不會安慰人的人,所以盡管此刻他的臉上是無比的真誠,但說出的話卻再也進不到我的心里,其實此刻所有的語言于我都是那麼的蒼白,我沉浸在自己的憂思里,真正地成了油鹽不進。
失神地抬起了眼,看了看早已離了椅子站起一邊的艾芷芮,其實此刻我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因為我知道,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告訴我該怎麼做。他明了了我的心思,無聲地退出了病房,當門合上的那一霎那,我像極了一個終于可以謝幕了的舞者,陡然地放縱著自己的脾性。躺子,將被子拉高,整個人都蜷進了被子里,盡管面前已經是一片黑暗,可我還是嫌它黑的不夠,閉上眼楮,將自己扔進一片虛空的,靜靜思索。
難道五年的分別,真的就能造就現實里的天淵之差嗎?而我,真的只能吟一句「等閑變卻故人心」來聊表感慨嗎?難道他就真的再也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了嗎?我不相信,不相信!
沉悶的氣息一波接一波地襲來,眼前不斷地閃現出他的臉,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到幾個小時之前他的臨門回頭……他說過的那麼多的話成了混雜的交響樂,字字句句地交雜著,而我卻並不覺得刺耳,因為我記得藏在那些字句背後的每一件事,懂得那些字句所傳達出的每一分深情。愛要有多長,情要有多深,才能抵過萬水千山的阻隔,越過天塹鴻溝的橫陳?而現在,我要跨過的還不止是這些,我要直面早已滲透進骨髓里的是非曲直的標準,看清自己的道德底線,我不知道自己慣有的世界觀里,會不會允許我顛覆這樣的天和地,模糊這樣的界限……
這麼多年的相伴,愛早已成了習慣,而這個習慣就是一條射線,起點模糊,因為已不記得從何時開始,然後便肆無忌憚地無限制地延長著,生命有多長,這個習慣就有多長。可是如今,要我拋卻固有的正邪標準,忘卻道德中的是非觀念,誰來告訴我,我要擁有怎樣的勇氣才能將這個習慣繼續下去?
黑暗里,我覺得自己變得很輕很輕,成了一只困在一個狹小空間里的渺小無能的蒼蠅,看到一點點的亮光便奮不顧身地縱身飛去,然後便一頭撞在了堅硬的牆體上,除了疼便只能是越來越強烈的疲憊,直到再也沒有力氣去尋找出路。
即便是這樣心無旁騖地去思去想,也還是徒勞無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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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我,既然全本免費,又何必計較收藏呢?
我說收藏于一個作者而言,並不意味著達到一定的程度便可收費賺錢,而是一種認可,一種來自于讀者的認可。這就好比是飯店里,若是一直都只有流動客而沒有回頭客,那麼廚師就要檢討的道理一樣。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