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人,不帶這樣的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跟了,我跟司機說聲,送我回家好了,現在讓我下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等會我可怎麼回去呀我。
「別耽誤我時間,下車在原地等著,我掉頭來接你。」
「哦?」本來還想客氣客氣,說你有急事你去忙吧,不用來接我了,誰知那邊已經靜悄悄了,你個死高風,掛電話連聲招呼都不打,懂不懂禮貌呀?
悻悻地付了錢下了車,司機師傅臨踩油門的時候,還不忘同情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有一種就地遁逃的沖動。
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吹著熱乎乎的風,在我百無聊賴,正在思索是不是需要提前撥打120的時候,高風終于駕著他的坐騎來了,那四個小輪悠悠地轉著,我是拼了命地才終于忍住了,沒伸手從包里掏出一把大頭釘來扔在他的車輪下。
拖著自己熱氣騰騰的身子鑽進了高風的車,砰地一聲,猛地拉上了車門,車身都跟著狠狠地震顫了一把,我用手揉了揉自己被震得有點癢癢的耳根,哎呀!這損人又不利己的事做了,果然沒什麼好報的喲,看,這現世報來得還真快!
高風充分地發揮了「油門踩到底,誰能跟我比」的霸道牛氣,車子倏地一下往前沖去,嚇得我差點沒喊出聲來。NND,你個睚眥必報鼠肚雞腸的小人,偽君子!
好半天之後,我才終于確定自己還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沒去地府報道呀,真好!拍拍自己那被嚇得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的小心肝,聊表安慰了!
「喂,高風,那個……呵呵,這是要去哪呀?」
從我上車開始,高風就一直沉默不語,眉頭緊鎖,再加上空調冷氣,整個車廂里成了零度以下的冰窟,先前的熱氣騰騰早就沒了蹤影,我訕訕地雙手交握,希望能稍稍減少一點與冷氣的接觸面。
一路無話,高風始終堅持著將沉默進行到底,而我在嘗試了一次未果之後,便也聰明地認識到,他要轉性做冰山,我想我是沒那個轟開他融化他的本事的,雖然對他的突然轉性有那麼一絲絲的好奇,但最終,在自己充分的自知之明面前,我還是聰明地閉了嘴。
車子一路疾駛,最後在一棟斑斑駁駁的老建築前停下,鳴笛三聲之後,出來一個約七十多歲的頭發雪白佝僂著腰的老頭,高風放下擋風玻璃,老頭立馬喜笑顏開地開了門,高風點頭招呼過,然後也不多做停留,就直接開進去,停在了一棟三層半舊的小樓前。
下車後,高風直接奔向樓梯,我不明所以地跟著,也不知道高風還記不記得,他這後面還有個大活人跟著呢!
爬到了樓梯的盡頭,左拐穿過長長的走廊,然後就看到從東頭的那扇門里沖出來一人,高風急急地迎了上去,拉住那人的胳膊,問︰「怎麼樣了?」
「先救人,等會再說!」
那人掙月兌開,疾步往下奔去。高風眉頭鎖得更緊,邁步往剛剛那人出來的那個房間走去,我當然也厚著臉皮跟上了。轉過門廊,我不禁被眼前的情景驚嚇住了,天啦,這分明就是一個重癥監護室嘛!隔著一道玻璃門,屋內各種醫療器械擺得滿滿當當,中間的病床上躺著一人,渾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儀器導管,一群人圍著病床來回奔走,像是在急救的樣子,透過那些影影灼灼的人,我只能看見那人頭上密密層層的透著血色的繃帶。
高分佇立在玻璃門前,半晌才幽幽地問道︰「你知道躺在那的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