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那絡腮胡子身後牆上的左上角有一個小小的攝像頭,看來,這是一場現場直播的樂試了,只是不知道,那坐在監控器前面觀看這一場現場直播的又都是些什麼人呢?!
「呃,是這樣的,茉莉,對于遠道而來的留學生,學校是本著寬松、自由的原則來對待每一位自不同國家的留學生,呃……所以,這次樂試,學校決定讓你自由選擇表演項目,你可以自由發揮!」
「啊?」真的,假的?這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頓時讓茉莉傻了眼,她、她、她實在不相信她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怎麼?你沒有準備?」茉莉的手足無措卻讓那絡腮胡子有些不淡定了,他看上去比她還要緊張。
「哦,不,不,不,我有準備,我的準備就是長笛獨奏!」茉莉忙指著身後地上放著的小背包,急急應道。
傻瓜才會拒絕這樣千載難逢的好事!管他監控器後面坐的是誰!
茉莉眼也不花了,腿腳也有力了,她一個箭步上前,彎腰從背包里拿出她的瑩白色長笛,試了試音後轉身對著那表情略有僵硬的老男人,甜甜一笑,「那我開始嘍?」
短暫的寂靜過後,一首纏綿悱惻又透著淒美的曲子——《化蝶》在這間寂靜無聲的教室里緩緩蕩漾來開,曾經讓無數人心中哀慟的絕世神曲在茉莉的手中輕輕吟奏出來。茉莉垂著眼簾,一臉的恬淡,但是,她腦海中此時閃過的卻是諾亞那張蒼白又俊美的容顏——他的愛情、他的執著,最終也會是這個樣子嗎?有著自閉傾向的他,最終的歸屬難道也是生死相守,不離不棄?
五分鐘過去了,絡腮胡子居然沒有喊停,他就那麼愣愣地坐在桌前,看著眼前這個沉浸在樂曲之中,渾身都散發著莫名哀傷的外國女孩用她家鄉的音樂征服電腦那端的評審者。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絡腮胡子才緩過神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電腦屏幕,清了清嗓子後才正聲說道︰「這首《化蝶》你演奏地非常好……」
《化蝶》?他居然知道我演奏的是《梁祝》中的《化蝶》?茉莉實在意外非常,她不相信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絡腮胡子能對世界各國的曲子了如指掌,據她所知,如果不是對東方文化很了解的外國人,根本分不清中國、日本和韓國的文化差異在哪里,更何況是沒有任何詞的樂曲了!
「……所以,通過評定,你過級了!」
「呃?」茉莉手握長笛,微微一怔,我過級了?
「是的,你過級了!」
「我過級了?!」茉莉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地又確認了一遍。
「是的,恭喜你,中國女孩!你演奏的曲子太美了,它讓我想起了我的祖母,她的初戀男友參加了二戰,但是……再也沒有回來過,你知道的,人老了就愛回憶過去……」絡腮胡雙手一攤,無奈地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動容的表情。
「是的,世上最痛苦的愛情莫過于天人永隔——一個人活著,而一個人死了!」茉莉輕撫模長笛,頗有感觸地低聲說道。
「不過,我要謝謝你,你讓我過級了!」
拋開心中那讓人沉悶的窒息感,茉莉揚頭一笑,給絡腮胡子鞠了一個躬後拎著背包瀟灑地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