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的頭伸出水面,長長的睫毛上沾濕著水珠,晶瑩地輕顫。幽白的長發筆直地貼在身上,很出塵,很亮眼。她有著一張純美得人神共妒的臉,簡直看不出任何瑕疵,甚至她詭異的幽白發色,此刻看起來也分外地搭配,就好似,換了其他任何一種顏色,都會顯得突兀般。
她看著我,良久。
我看著她,良久。
她一動不動,是在打量著我這個陌生人吧?而我呢……額……我想我是被她的絕美氣質震撼得恍了神。天地間能有這樣的一個存在,真的是太感謝了……
但是她的下一句話,讓我差點摔水里去——
「請問……你還在那嗎?」她的眼楮很大,直直地望向我的方向,語氣很不確定地詢問。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微微皺了皺眉頭。並不是生氣或者痛苦,而是努力地在感覺。
「是,我在,我就在你面前」我小聲地問,生怕驚到這樣漂亮的少女,「你要上來嗎?」
「不用了,我就在這里」她低頭想了想,「如你所見,我的眼楮看不見,只能用听覺和嗅覺來感知。我現在……嗯,我生病了,需要在水中才可以減輕痛苦。所以請你……請不要將我在這里的事透露給任何人知道。還有,我的樣貌,也請不要描述給任何人。」
「嗯,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出賣美女的!」我把手舉起來,信誓旦旦的樣子,忽然想起她看不見。可是……她笑了,低著頭抿著晶瑩透明的唇……神啊!她連微笑的樣子都這樣完美。
如果,如果她的眼楮看得見,那該是怎樣一個美人呢?
「嘩」一聲,她從水中伸出一支手臂,我仔細看時,她的掌心托著一枚小小的戒指,戒指的紋路非常復雜,借著月光也看得模糊不清,她的唇小弧度地動著,用同樣溫柔低低的聲音說,「這個,是我的信物,我相信你不會將我告訴給任何人,如果,你將來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你可以拿著它來找我。」
我小心地接過戒指,她揚起頭,閉上眼楮慢慢感覺了下,「你快回去吧,順著你身後那條路一直走,在灌木的盡頭,就看見那間旅館了。很快,霧將起,到時,你會找不到方向的。」
我沒有點頭,只輕輕嗯了一聲,開始轉身離開,邊走邊想,好象我還沒有問她住什麼地方。而這個時候,身後她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我住在朔鑫國,瑰夜苑。去吧,不要再回頭」
她的聲音漸漸遠去。我走得很快,快得我開始大口喘氣。
不久就走到了灌木盡頭,這個時候,天空就好似降霜般落下沉沉的霧氣,似乎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我慌了,急走兩步,不想卻撞上一個不明生物!?
等等,好象是個人。並且絕對是個身板很好的人。因為明明是我撞上他,而他一動不動,我卻仰面摔了下去,疼得我直哼哼。
那人的情緒似乎很焦急,撞人的是我,而他卻開始道歉……「對不起,你沒事吧?」
朦朧的身影伸出「爪子」把我提了起來……然後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把我重重按穩在地上……
這什麼人啊……
雖然我努力地想站穩,但是身體還是被他折騰得搖搖晃晃。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約7歲左右的小女孩?」男人的聲音非常地急切,我懷疑他很有可能會跑上來死死搖我肩膀……于是我警惕地跳出去兩步遠。
他表現得好象真的很焦急。小女孩麼?她的女兒?唔,是該著急的。
「我沒看見小女孩,大美女你要不要?」我半開玩笑地調侃了一句。
結果——他一句不答直接從我身邊消失。
嗯……人家找女兒那麼著急的事,確實不該這樣開玩笑。可是我真的沒見過什麼小女孩呀?
正想著,忽然胳膊一緊,我第一個想到——那個男人又回來啦?
「我真的沒見過什麼小女孩啦!」剛說完,那人已經將我拉到他懷里,一個散發著清新甘冽氣息的懷抱,這樣的氣息是——所木其?
霧已經很濃,濃到連自己都看不清楚,只听見霧中的所木其不知所以地問,「什麼小女孩?」
「沒什麼拉……」
「嗯,霧好濃了,我看你不在屋里,所以出來找你的,我們回去吧。」
「好」真的要慶幸,如果他不來找我,可能我真的就找不到回去了。
所木其牽著我的手,他的手非常溫暖,象霧色中一朵柔和的火苗。回頭望向那條盛滿漪驪月光的道路,已經一片迷蒙,恍惚如夢。
那個少女,真的存在過嗎?
可是一模腰帶,那里分明的觸感,別著的戒指,真實地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