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寒看著散發著無限光華的法陣,手心中沁出汗水來。
肯的直立不動的半透明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那麼他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呢?
難道,若他這樣的陣法強者,也無法逆轉專為納門詭技而設計的陣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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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臉色發白,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忽然被狠狠擊中的感覺。
「這是……幻覺而已,為什麼,會那麼地冷。」他瑟縮著往後退去,感覺到牙齒相互敲擊的脆然聲音,寒冷從心中層層上泛。連眉間,似乎都結出霜花。
腳步一退,果然,寒冷退卻了不少,額角輕輕一拂,竟然全是冰冷的汗水。
正慶幸著自己覺悟得早,再也不會相信那些幻覺時。他听見一個聲音——亞西比斯!
肯的心中瞬間漲滿酸澀並且溫柔的感覺,一種無邊的無力感覺。就那麼……彌散開去。
亞西比斯,你在哪里,亞西比斯……你在哪里啊。
是的,就是藏在他心底最深的聲音,深得無法想起來的聲音,他惘然地舉目,前方的霧氣翻攪起來,就好象——有什麼人想要走出來,卻又走不出來的樣子。
是她嗎?她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呢?肯的身體在顫抖,心也在顫抖,他好想,好想看見她,哪怕是幻覺也好……
只想,再看她一眼。因為他已經,遺忘了她的樣子,只記得,從來就只有她,會這樣叫自己。
他的後退的腳步,不知不覺地,再次向前邁去。
他听見女人啜泣的聲音,呢喃如訴,酸楚淒涼。每一聲,都讓他無比心疼。
漸漸地,近了,他強忍著身上巨大的寒冷,無助地揮舞著面前的霧氣。
然後,他就那般,咫尺地站到了哭泣的女子背後……
「喂……阿……阿姨,您為什麼哭」
女子停止了哭泣,肩膀依舊在顫抖。肯看著她緩緩轉過頭來,這張記憶中的面容,還停留在她最美好的時候。
「我想念我的孩子……他總是那麼,迷失在花園中。」她的眸光哀痛,「我好想見他,好想見他……」
他以為,那麼多年的軟禁,他可以輕易地克制自己內心的波瀾,但是他想錯了,當他看見這個溫柔的母親,當他想起這個溫柔的母親,世界如鏡般碎裂開來。他的平靜的面容上,沁著冰涼的淚水。
「您既然……那麼地想念他,為什麼,又將他丟掉呢?」他俯視著她的悲傷,他有好多,好多的疑問。
「小兄弟,你認識我的兒子嗎?他還好嗎?」女子激動起來,眼眶內又再次噙滿淚水,「我沒有丟掉他,我那麼地愛著他。」
她伸出手,十個指頭上扎滿了黯紅的針傷,「我為他,縫了好多好多衣裳。」
「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從來不去找他呢?」他的聲音顫抖,已經說得含糊不清。
「吶……他已經,看不見我了。」女子眼神幽怨。哀痛深邃無邊,「我只能在這里,在這個夢境中想念他。好多年前,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被帶離了他身邊,生命,在思念中消失了。」
肯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已經不知道是因為哀傷,還是寒冷。
「小兄弟,你知道嗎?如果我的亞西比斯還活著,他也應該,有你這樣大了……你相信嗎?」女子愈發溫柔的眼神,帶淚的笑容,如一劑毒藥,蔓延上他的心頭,他心中的某個地方,徹底地,癱軟了。
「母親……我就是亞西比斯啊。我就是你的孩子,你記得嗎?」他瘋了似地大喊。
女子笑著伸出手,將他攬進懷里,「乖孩子,留在我身邊,以後,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好不好。」
再也不再離開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