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人將你抬來此處的。」奴歌將自己恍惚所見原原本本告訴了紅淚,不過刻意掠過自己看見那身影像是若雪一段,只擔心問他「方才我見你還在宴席上,怎麼這會兒忽然被人帶到這里來?」
「我不知道,原本我還是守在皇上身邊的,可後來恍惚間好似听見有人叫我,路過花園後庭時便忽然聞到一陣異香,待到我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繼而……」紅淚鎖眉思忖一陣,大覺事情不對,連忙模索幾番身上,卻見懷里盡數令牌俱在。
「這究竟是為何?他們沒有拿你任何東西嗎?」
奴歌同樣一臉嚴肅,抿唇整理著思緒來龍去脈,總是覺得有些事很不對頭,可要是具體說,又找不到重點丫。
「你……」又垂眸看向紅淚,詫異發現他醒來以後一直都沒有起身,而是始終保持著那個自己給他翻身過來的姿勢,心底微凜連忙去推他「紅淚,你怎麼了?」
「你,別踫我。」
紅淚卻是因奴歌接近,勉強努力向軟榻邊挪動,同時又像是有些命令般警告她「離我遠些。」
「紅淚,你很不對勁。媲」
此刻奴歌終于發現一些事情的重點,連忙湊到紅淚身邊,再伸手去模他泛著潮紅的臉頰,心下大驚。
「怎麼會這樣!這麼燙!!」
「可能,可能是病了吧。」
「怎麼會!你方才還好好的!」
「也可能是突發的,總之你不要管我了,快離開吧……」紅淚別過頭去,斂下悠長羽睫,不再動。
「紅淚?紅淚?」
感覺紅淚在自己身邊越來越燙,姣是奴歌不願意多想,可事實擺在眼前……然,最讓人接受不了的是……
合歡藥嗎?
可那玩應不都是給女人用的?
「紅淚,說實話你是不是……?」
「我都說不要理我了!趕快離去!!」他第一次如此色厲內荏的喊她,卻不料是在如此場景之下。
奴歌不禁有些微愣,不過很快便明白他這是試圖在激怒自己,而讓自己賭氣離開。
「你騙我。」奴歌在一邊了然的笑「你根本舍不得我走。」
「胡說!」紅淚咬牙,太陽穴上青筋已經凸起,可見下藥之人手段猛烈之狠。
這樣的情景,分明一切都是在計劃之中。
明知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卻又無可奈何去揭穿什麼。
奴歌嘆息,到底有些心疼垂眸看他「紅淚,我知道你喜歡我,其實這本沒有什麼的。」
這麼強的藥量,要是不救他,怕是沒命了。
紅淚無言只是死死咬牙,忽略奴歌在身邊的任何觸覺。
可這身體現在該死的敏感著!除了她輕軟的觸踫,他現在甚至連她的清凜呼吸都感受的到!連她曼妙的聲音都覺得誘惑!
尤其今夜的她,不同以往的妖艷著。
「歌兒,鳳凰,我求你了,你快走吧,求你……」不禁服軟,明白她執拗倔強的性子,唯有小聲哄騙著她「我真的沒事,你不在這里,我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胡說!」這次換她如此吼他「你真當我傻嗎?」又伸手去戳他的腦門「看你這樣子,用一個詞形容簡直是痛不欲生!難道此刻我離去把你讓給其她女人嗎!?好呀,你居然對別人起了心思!」
故意嬌嗔著,不過是想要放松他繃緊的弦。
故作氣惱質問之後,又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細碎勸說「紅淚,沒有什麼的,我倒是有些感激對你下藥之人,這樣……你就徹底是我的了。」
說話間,冰涼是小手已經有些笨拙去潛入他的衣襟「還有啊,要怪就怪你生的太美麗,讓別人起了心思,都怪你。」
「鳳凰……」
「叫夫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記性的。」她含笑半趴在他胸口嬉笑「過了今夜呢,你就是不想娶我,都不行了。」
「不。」紅淚卻是勉強抬手握住她胡亂模索的小手「我,我是喜歡你,一心一意,可並不是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知道的!這對你不公平!」
我想要娶你,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親朋好友的祝福,是舉世無雙的鳳冠霞披……
「有什麼區別麼?我不在乎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尊重我這就足夠了,而且我是自願的……再不然,你就當是我用強好了,然後明早你再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哭訴,好不好?」她掩唇眯眼‘咯咯’的脆笑,壓著心口隱隱的疼,低頭去細碎吻他「是我這想要你,是我,是我。」
她反復重復著,像是在給他做著什麼心理建設般,終于那牢牢鎖著她的大掌,微微因心動或者看開什麼般,緩緩放開了去。
「我真的不想。」
「那是我想,想要你好麼?」
終于,他投降在她耳邊歉疚的低嘆「委屈你了。」
「你個大傻子。」烏黑的水眸那樣清澈看他,一派的純粹不見做作,這樣的女子,世間能得幾回聞?
紅淚心頭一暖,微微支撐起身,配合著調皮如貓的她,輕柔親吻了下。
「你很美。」
「很少听紅淚夫君花言巧語啊,我都有些沾沾自喜了。」
「呵,我說真的呢。」
「人家知道。不過我家小相公也很美喲。」
「是……可你能不能不動來動去的?」
奴歌揚眉「我不動,你又沒有力氣,那怎麼辦事?」
紅淚原本便泛紅的臉頰,徹底色如滴血「你一個女子,怎麼,怎麼說出這等話來?」
「女子?今晚我就當自己是男的,你是小媳婦,你在下面。」她又壞壞的笑,流氓似的笑,抬手去扯他的衣服……
互相試探小心的親吻,姿態如兩只交頸的天鵝,正是夜深,初初動情時。
…………
「———!」
卻在奴歌忍著犯疼的心口,強顏歡笑準備正式‘欺負’紅淚時,側殿那本應八百年不曾有人登入的殿門,今日意外被人幾番踹開。
尤其這次,門扉慘敗,險些隨著那人負手而入掉落下來。
「伉儷情深,就算是再急不可耐的想要纏綿,起碼也要換個地方罷!?」
「……」
奴歌本是含笑的唇角,听聞此聲驀然僵住!
原本以為陷害自己之人,只是想要敗壞自己清白,可如今看來……
司凌夜怎麼會被引到這里來!!
自己身為一介奴僕還好,可紅淚……
奴歌顰眉,幾乎下意識想要將紅淚藏起來,可起身之後卻是發現,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來的不僅有司凌夜,更有與他形影不離的卿別雲,所謂貴客金沙公主,甚至有些醉意微醺的司凌若雪……
若雪?
看見她,奴歌心底猛然涼了半截。
方才,方才紅淚被人送來時,她恍恍惚惚听見有人呼喚‘公主’並且紫色錦衣。
她如今又怎麼醉成這樣?
一時間疑惑太多,齊齊擁擠到腦海里叫囂亂作一團。
剪不斷,理還亂。
明明是不願意往背叛那方面想,可今夜絕音出手相救,並且吟唱一曲惹人遐想的《鳳求凰》,若雪是那樣愛他,年輕氣盛妒忌不無可能。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可到底不願意去相信。
不願相信自以為最親近的人,給自己最致命無親的一刀。
奴歌視線越過眾人,只是直直看向若雪,卻見她顰眉,側首不知為何避開了她的注視。
「呵……」
有些心酸無奈的涼笑,卻並不打算辯駁什麼,只是舉目直接望向司凌夜「皇上是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勾.引了暗影的奴婢呢?」
「你倒是直白的很麼。」司凌夜狹長眉眼半眯,面上看著半絲波瀾不驚,實際卻將所有暗涌波濤都死死壓在了心口!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掐死這個女人!有多想將紅淚抽筋扒骨碎尸萬段!!
可終究是不能的……
到底他現在還需要她,並且紅淚跟了自己這麼多年。
平日里自己假裝不知,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罷了,卻未曾料到自己的容忍放縱,竟然換來她如此明目張膽的背叛!
他有些咬牙切齒「你自己倒是說說,究竟想要如何呢?」
「自然是希望皇上成人之美,將我倆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