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半天,看了大半個城池的風景,最後終于走不動,癱坐在路邊,看著過往的行人。
然後就有「得,得」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慢慢傳來,能听得清,馬步急促,似乎有什麼急事。
就在我腦子里還在胡亂思想的時候,只听得周圍人都傳來驚呼聲,等我抬眼時發現,馬身離我已不足十步之
遠。我急忙側躺,向一邊滾去,結果命喪馬蹄是躲過了,但是身下傳來的鈍痛使我感覺踫上了東西,我往一
邊挪了挪,果然,身下一片殷紅,旁邊躺著的木板上尖尖的木釘上也沾滿了我的鮮血,真是,滾哪不好,非
得滾到木匠攤子上。
就在我觀察我傷勢如何的時候,剛才的駿馬也早已停下,他的主人正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忙撐起胳膊坐好,
四周還圍觀者一些看熱鬧的群眾。
那人走到我跟前時,我才抬起眼瞼看了看他,沒想到是位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的黑衣年輕男
子,此時他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正充滿探究地盯著我,臉上還帶著一抹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笑。
他沒說話,我亦沒說話,隔了一會他開口︰「蒲竹,帶這位姑娘去醫館瞧瞧。」說罷,身影一閃,已經跳上
了那匹看起來極其健碩鞍飾華麗的五色青騣馬,揚長而去,留給眾人一個不羈的背影。
那位叫蒲竹的人上前一步,是個年少男子,看起來比我還年幼些︰「姑娘,在下領您去藥館吧!」
我點了點頭,現在不是我矯情的時候,身上還受著傷,又沒有地方可去,現下有人幫忙看病,我自是心安理
得的接受。
跟在他後邊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到了醫館,大夫開了些藥,拿好後,他要送我回去,我不好意思道︰
「今日才來得秦城,還沒有住處。」
那叫蒲竹的瘦弱男子一臉了然,復又帶著我去了一家看起來干淨整齊的客棧,到了櫃台,幫我交了五日的房
費,然後又塞給了我一些碎銀,我道了「謝謝」便接過。
蒲竹臨走時告訴我︰「姑娘,在下的幫助有限,五日時間應該夠養傷了,若是傷好後還沒地方去的話,可以
跟掌櫃的打听一下李府的地址,那里現下整招婢女,待遇還是不錯的。」
我愣了愣,然後才想起道謝,蒲竹擺了擺手,便跨了門檻,不一會消失不見在門口。
其實說來這幾日來的日子總體過得還算不錯的,每日睡醒後,敷好藥,再四處走走,餓了就到小攤上買些
饅頭包子之類的食物墊墊肚子,除了晚上沒有琴可撫,過去的十幾載我已經習慣每晚臨睡前彈上幾首曲子,
現下猛然間不讓我彈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第四日的時候,帶來的藥已經快用完了,好在傷口也已結痂,馬上就要褪去,就算是不再用藥也沒有大礙,
早晨起床後,好好洗了個澡,然後拿出昨日上街買來換洗的粗布衫裙,換好後,才想起,這幾日竟然忘了
跟掌櫃的討鏡子,看看自己究竟長什麼樣子。
來到大廳,走到櫃台前跟掌櫃的要了一面鏡子,只是那掌櫃的那雙帶著打量的眼楮讓我很不舒服回到屋子,
放好鏡子,自己端坐椅子上,這是我第一次照鏡子,而當我的那張臉從鏡子中顯現出來的時候,我在想,
鏡子里的那張臉會是我嗎?滿頭青絲,如烏雲般垂下來,淡掃蛾眉,皓齒星眸,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
雪,兩頰笑渦霞光蕩漾。原來「她」口中的還可以竟然是這種可以法,那在她眼中,是不是全天下也沒有
幾個女子能入得了她眼。
只是這樣一張臉會是紅顏禍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