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玖姿雖然神經比較粗，但卻經不起嚇，登時大叫了一聲，猛地往前一跳。
鼻梁撞上了宣傳板，隨即而來的疼痛讓她齜牙。迅速捂住下半張臉，她縮著肩膀，可憐兮兮地轉過身來。
項承優還保持著打招呼的動作，圓潤的指尖帶著光暈，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地變得僵硬起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走近一些，柔聲低語，「把手松開，讓我看看。」
「唔，沒事。」商玖姿窘迫地垂下頭，說出的話模糊不清，還帶著鼻音。
項承優立刻皺起眉，湊上去，輕輕地，卻不容抗拒地掰開了她的手。他看得很仔細，眼楮也不眨，修長的身子微微彎曲，仿佛連影子，都是分外認真的。
商玖姿不經意對上他的視線，心頭一暖，復雜的心緒爬上眉頭。
不要，不要對我這樣好。
我真的，會誤會的。
到時候，我肯定會做出許多讓你頭疼的事情來，讓你心煩的。
「還好，沒流血。」他盯著那塊淤青猛瞧，但怕弄疼她，也不敢去觸踫，只說，「待會我陪你去趟醫務室。」
「項學長，不用了。沒這麼嚴重的。」她小小聲，吐出個不像樣的拒絕。
「是我不好，下次不會了。」
氣氛一下子沉悶下來，商玖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又不想讓他一直沉浸在自責中，連忙笑起來。
不小心牽動了傷處，真心疼，但她抿住唇，竭力忍住了。
有三三兩兩的女生走過，對著宣傳板指指點點，滿臉的興奮神色，激烈地討論著舞會該穿什麼樣的禮服來驚艷全場。
她們嬌羞地朝項承優揮著手，卻在得到回應之後，驚訝地屏住呼吸，飛速跑開一大段距離，然後才大聲地笑開了。
商玖姿心底的那些小期待小感動，頓時變得無關痛癢起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特殊的。
他向來一視同仁，就像，不論是誰和他打招呼，他一定會回應。同樣的，不管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誰，他絕對還是會流露出那種心疼與內疚的表情來，讓人根本不忍苛責。
這並不是做作，這算得上是本能。
「小學妹？」
「啊？哦！」商玖姿驟然回神，指著海報問道，「項學長，這個，所有人都能參加嗎？」
項承優失笑，點著頭，「嗯，沒有限制的。想不想去？」
商玖姿剛想回答，卻又听見他說，「確切地問，你願不願意作為我的女伴，參加這次的舞會？」
不知不覺地起了風，而且越吹越猛，推開厚厚的雲團，躲了良久的太陽終于探出腦門，傾瀉一地的溫暖。
項承優刮了刮鼻尖，簡單得不行的小動作，在他做來卻富有魅力。他笑得燦爛極了。
為什麼？
商玖姿歪過頭，撥開凌亂的發絲。我明明已經看清了，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再次掉進混沌之中呢？
「這樣，好嗎？Susan她……」
對了，你還有女朋友的。這真的說不過去。
然而，項承優只是撩了撩額發，說得非常隨意︰「沒有關系，她不會介意的。」
沒有任何負罪感，也听不出絲毫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