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半個月的光陰不過轉眼即逝。
接替鐘愛審計總監一職的凱瑟琳已經抵達國隆公司總部報到,而鐘愛也將在明天正式退出與該項合作返回意大利的摩利公司大本營。
將離任前的最後一份分析報告發出,鐘愛摘下眼鏡,閉上眼楮揉揉眉心,又習慣性的舒活轉動僵硬的脖頸,公寓里行李已經打點整理完畢,所有的交接工作均已做好,稍後,她將與凱瑟琳和布萊迪共同出席今晚國隆公司為她們舉行的歡送與接風晚宴,明日上午,她便可以搭乘飛往羅馬的班機,回到安德列亞的身邊……
腦中正思量間,鐘愛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睜開眼楮,原來是洛佩茲剛剛走進她的辦公室。想起布萊迪初來的那晚他醉酒後的所說的話,鐘愛的眼里不自覺的多了兩分疏離,當下站起身,淡淡地應對︰「副總如果有吩咐打個電話就好,何必親自走這一趟。」
洛佩茲半闔的桃花眼里精光暗閃,審視著鐘愛的目光意味深長︰「不知愛麗莎的這句話我應該怎麼理解?是理解為你擔憂我工作繁忙不忍我奔波辛苦,還是理解為除了電話以外不願與我作正面溝通?」
輕輕地笑笑,鐘愛將桌上的眼鏡拿起重新戴上,仿佛為美麗的容顏穿上一層厚厚的鎧甲︰「副總言笑了,無論您怎麼理解,都將截止于今天。媲」
洛佩茲英挺的眉立即微不可察的一蹙,開口要再說什麼,卻被外面傳來的聲音打斷︰「準備好了嗎?愛麗莎……」
剛邁進審計總監辦公室的利加雅立刻發覺室內的情景不對,且不說她未料到的洛佩茲也在這里,單單相對而立的兩人間怪異的氣場也讓她意識到不妙,當下口中立即補救︰「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忘記東西……」
可還未等她轉身離開,愛麗莎已從桌後走了出來︰「我陪你去取。」
利加雅的身形尷尬的頓住,不安的目光偷偷地瞄向洛佩茲,他那雙習慣微眯的桃花眼剛巧掃向她這里,里面的不滿與嫌棄讓她的心情登時沉悶,目光躲閃間,她訥訥地推辭︰「不用了……」
利加雅的拒絕剛說出口,洛佩茲已抬腿向外走︰「我去車上等你們。」
垂著眸,利加雅不敢看他自身邊經過的身影,內心的沉悶已愈發地濃厚,只是她不知道這沉悶是為洛佩茲,是為愛麗莎,還是為她自己……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的因素,歡送及接風晚宴設在麥卡蒂香格里拉大酒店,這家位于M市觀光和商業中心位置的五星酒店裝修典雅設施完善,服務水準一流。在鐘愛沒有搬離公寓之前,接替她的凱瑟琳先被暫時安頓在這里。而在抵達之後鐘愛才知道這家酒店與國隆公司的長期合作關系,因為樓上就是洛佩茲常年下榻的客房。
為體現對兩位總監的重視,國隆公司總經理羅德里格斯先生親自參加晚宴,毫無意外的,利加雅依舊是穿針引線,沖鋒陷陣的那一個,與往常不同的是洛佩茲今晚也異常活躍,酒量明顯要超出以往的任何一次,只是他的這一舉動落在某人的眼里,很有些刻意求醉的味道。
終究沒有永久的合作,也終究沒有不散的宴席,當有人清醒有人醉的時候,宴請也宣告結束。初來乍到,豪爽的凱瑟琳因國隆的熱情有些微醺,見利加雅去送羅德里格斯,鐘愛主動送凱瑟琳回房。
四十多歲的凱瑟琳身材略胖,陪送她回至客房,又幫她略微休整簡單聊了幾句,鐘愛就此告辭。退出房間還未走出多遠,鐘愛接到利加雅的電話,原來是酒醉的洛佩茲不見了蹤影,打他手機和房間電話又沒人接,她詢問鐘愛是否看見,告訴利加雅自己沒有和洛佩茲在一起兩人便收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鐘愛突然想起剛剛在凱瑟琳房間時,余光中她好象瞥見門外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回過頭,鐘愛向後望去,長長的走廊深處,一俱人影倚牆而立。
幾秒鐘的猶豫過後,鐘愛踏著厚厚的地毯向那個斜靠在牆上的身影走去。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她看的也越來越清︰安靜的走廊內,洛佩茲閉著眼楮似假寐一般靠在門上不一動不動,一慣溫和的臉部線條在歐式壁燈的照射下有著以往見不到的蕭瑟。
腳步,在距在他一米處頓住,候了幾秒,他的毫無反應讓鐘愛不得不開口︰「洛佩茲……洛佩茲……」
兩聲過後,一動不動的洛佩茲才略有反應,一慣微眯的桃花眼似無法抬起般剛要睜開便又沉沉垂下,身體不動,唯有一手似要伸出,口中喃喃道出︰「打開……」
看他手中所握的房卡,鐘愛才明白原來洛佩茲已經醉到無法開門的程度,當下取過他手中的房卡幫他開門。隨著門的開啟,失去支撐的洛佩茲一個重心不穩便朝後倒去,鐘愛手疾眼快的忙一手拉住他的胳臂一手拽著門握手,饒是這樣,他還是以慢半拍的速度躺到了地上,被身高體壯的洛佩茲一帶,鐘愛也狼狽得摔到他的身上。
似是被摔得清醒一些,躺在地上的洛佩茲慢慢睜開眼轉過頭,看到身旁已經爬起剛打開燈的鐘愛,似是無法相信,努力要將朦朧的醉眼睜得更大一些卻力不從心︰「愛麗莎?……」
鐘愛蹲,將手架在他的一只胳膊下︰「我扶你起來。」
對鐘愛的話置若罔聞,躺在地上的洛佩茲含糊不清地說著︰「愛麗莎,我有話跟你說……」
耐著性子,鐘愛勸道︰「你先起來再說。」
不管鐘愛努力扶他起來的動作,酒醉的洛佩茲依舊自說自話︰「愛麗莎,你等著我……等這個項目結束以後我就去意大利找你……」
鐘愛看他自己不用半分力氣只是胡言亂語,開始氣惱︰「你再不起來我不管你了。」
已陷入半迷幻狀態的洛佩茲並不理睬鐘愛的要挾,仍在喋喋不休個沒完,想起剛剛利加雅電話中的擔憂,鐘愛掏出電話打給她︰「……洛佩茲醉倒在他房間前,我一個人扶不動他……那好,我等你……」
洛佩茲許是醉得太厲害,琥珀色的瞳眸又沉沉的緊閉,口里依舊喃喃個不停,卻已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未過多久,見利加雅氣喘吁吁地小跑趕到,鐘愛有些歉然︰「我本打算將他扶上床,但他實在太重了,我根本就抬不起來……」
利加雅嬌小的臉龐不知是走得有些急還是飲酒的原因,紅彤彤的甚是嫵媚,未出聲已先露出笑容︰「他酒量不好,醉了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你一個人確實沒辦法。」
四個多月的合作,鐘愛已知曉利加雅盡心盡責的本性,當下和她一起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重得象頭牛的洛佩茲拖上床。
見鐘愛作勢要離開,利加雅和她商量道︰「你等等我好嗎?我想幫他把臉擦干淨……」
回頭看看床上一身褶皺凌亂狼狽的洛佩茲,鐘愛點頭答應︰「好。」
衛生間里,利加雅剛拿過毛巾便听見外面響起一陣鐘愛手機獨有的大提琴旋律,放出溫水將毛巾淋濕,還未等她將毛巾擰干鐘愛的身影已自衛生間前一閃而過,只有她急促的聲音在空氣中慢慢消散︰「利加雅我有急事,我先走……」
「噢……」利加雅應了一聲,已得不到鐘愛的回應,未在意,她拿著毛巾走回室內。看看床上沉睡的洛佩茲,她由輕嘆了口氣︰明知自己不能喝酒,偏偏還醉成這個樣子,上次是因為高興至極,這次呢,是為離別而傷感吧……
見洛佩茲似睡得不太安穩,利加雅將房間內大亮的燈關閉,只留下一盞朦朦朧朧的吧台燈,走到床前坐到他身旁一點一點地擦拭他臉上的汗痕污漬,不知不覺,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
柔女敕的指尖慢慢撫過他的肌膚,健康而微硬的觸感與記憶中一模一樣,讓她留戀,讓她晦澀……是不是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距他如此之近,是不是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在他身邊有片刻的停留……
昏暗的光線映得一室幽幻,迷離地將兩人籠罩其間,神思間,利加雅被身邊人的動作喚回神,看洛佩茲仿佛不適般用力地拉扯著衣服的領口,利加雅伸手幫他把那里的扣子解開,解開兩顆剛要收回手,便被閉著眼楮的洛佩茲一把按在胸前不動︰「愛麗莎……」
利加雅心底的酸楚一股一股的向上翻涌,一直布滿整個胸腔,用力向外拽自己的手,卻被洛佩茲拽得死死的怎樣也掙月兌不出,听他口中繼續喚著「愛麗莎……」她用另一只手下了狠力去掰洛佩茲拉著自己的那只手,卻遭到他的不滿,揮起的另一只手將她攬進懷里,身子一翻,便將利加雅牢牢地壓在身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