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長廊盡頭,隨意地哼著,面對著一池清粼粼的水波,月兌了鞋子雙腳搭在池水上方,腳尖有意無意地撩過池水,忍不住全身一個哆嗦。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
「里面太吵。」
「你也會怕吵。」
「人家也有想做安靜的淑女的時候,好不好?」
「淑女,淑女會月兌了鞋子,在我家池里洗腳丫子。」
北堂爍坐到身旁,月兌了外衫為我披上,淡淡的酒氣傳來,轉頭看著他,褪下平日里嬉皮胡鬧,北堂爍,還可以有這麼正經的一面,只是突然想到了蕭衍翼,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擔起蕭家的生意的,他是不是也會很累呢?
「給。」
「什麼?」
「送給你青春祭的禮物。」
「青春祭?」
「嗯。」
坐在池邊,慢慢地開始哼起這首歌,以前一直覺得這首歌很傷感,只是現在唱著,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和暖意。
「我在天堂向你俯身凝望,
就像你凝望我一樣略帶憂傷,
我在九泉向你抬頭仰望,
就像你站在曠野之上,
仰望你曾經聖潔的理想,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
帶回滿身木棉和紫荊的清香,
帶回我們閃閃亮亮的時光,然後告訴你,
我已找到天堂。
……」
一遍又一遍地哼唱著,直到聲音有些沙啞了,北堂爍輕輕地握住我的手,我轉過頭去,對著他咧嘴一笑,「就今天,下不為例。」
「謝謝你,妃妃。」
「不用謝,只是希望你以後還能抽出時間陪我瘋就行了。」
「我一定會的。」
「嗯。」
低低的聲音回蕩在湖面上,散開的圈圈漣漪里,有太多的愁思,或許,我不應該怪任何人,阿翼,熊貓,北堂爍,還有璃如玉。
這一夜,我前所未有的平靜,靜到心再也掀不起一點漣漪。
……
馬車行在路上,我靠在阿翼的肩膀上,只有喝了一杯酒,就全身熱得難受,阿翼伸出手模模我的額頭。
「是不是病了?」
「我想我是喝醉了吧。」
「妃妃喝醉了可不是這樣。」
阿翼突然笑道,伸手將披在我身上的外衫拉了拉,順手攬住了我的肩膀,阿翼手心的溫度很高,只覺得一陣熱量從肩膀傳來。
「阿翼,我想回趟千岩山。」
「什麼?」
「我是從那里來的,說不定我可以在那里找到回家的路。」
「妃妃。」
「阿翼,當初,在千岩山遇到時,謝謝你帶我回來,當初沒有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里,只是,你應該知道,我不屬于這里的。」
車內靜靜的,熊貓閉著眼楮在一旁裝睡,我靠在阿翼的肩上,從所未有的安靜,只是心里還是小小地鄙視了我自己一下,想趁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逃走嗎?
「妃妃,你不喜歡蕭家嘛?」
「不,我很喜歡,喜歡這里的一切,只是……」
「那你留下來好嘛?」
「不好!」
「妃妃!」
阿翼手上一重,突然緊緊地攬住我的肩膀,只是,我伸手輕輕一推,直起身子來,伸腳一踢旁邊裝睡的熊貓。
「不要給我裝睡了,看你的眼珠都轉了三百六十圈了。」
熊貓很不情願地睜開眼楮,有點委屈地看著我,「妃妃,你不要走可以嘛?」
「傻瓜,我只是說要去一趟千岩山,都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回不去了我也只有回蕭家啊。」
「可是,要是你回去了呢?」
「那,我會想你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