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共體——陰陽劫 第六章 總以為一輩子很長

作者 ︰ hat

()中秋節,對華夏兒女來說,是團圓的日子。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中秋節這一說。

已經有三年沒有在家過中秋了。在國內的日子雖然忙,中秋總是要回家的,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月餅,吃螃蟹,賞菊花,喝雄黃酒。

喝雄黃酒就是那麼一說,酒是要喝的,但不是雄黃酒,雄黃酒含砒霜,少量喝死不了人,大量喝就不好說了。

華顏在外面吃飯從來不吃螃蟹,不是不喜歡吃,一是嫌麻煩,二是嫌吃起來不夠優雅。但每年中秋回家,卻總是吃很多,因為歐陽梓兼會坐在她的身邊,非常耐心地為她剝,在自家人面前,她也不管優雅不優雅,就算手上嘴上都蹭上姜醋汁,歐陽梓兼也不會嫌棄她的,騰出手,還會為她擦掉。

歐陽梓兼愛吃螃蟹嗎?華顏很努力地回憶著,最後卻沮喪地放棄,她真不知道!中秋的時候,都是歐陽梓兼剝,華顏吃,偶爾華顏也喂歐陽梓兼幾口,但絕大多數的螃蟹,都被華顏吃了。平時兩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並不是很多,華顏嫌吃螃蟹費時間,從來不讓歐陽梓兼點螃蟹。她從沒有想過,歐陽梓兼喜不喜歡吃螃蟹。

華顏在外面酒量很好,在家喝酒卻很會裝,喝一點就嚷著頭暈,然後身體就像沒有骨頭一樣,靠在歐陽梓兼身上,歐陽梓兼雖然辛苦,卻很受用。任她幾乎將全身的重量,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還會討好地說︰「顏顏這個時候最小女人了,顏顏願意靠,就讓顏顏靠一輩子。」

華顏真想靠一輩子的,是歐陽梓兼單方面收回了成諾。

總是放心地以為可以肆意地享受著歐陽梓兼對自己的愛和縱容,總是主觀地認為一輩子很長,有很多時間,總是忙目的妄想當兩個人的臉上都爬滿皺紋的時候,歐陽梓兼還是會把自己當成手心里的寶。不是不想回報歐陽梓兼,不是不想關心歐陽梓兼,卻總在自己沒有做到的時候,安慰自己說,等到事業穩定了,等到結婚了,天天陪在他身邊,相夫教子,反過來好好寵他,卻怎麼也沒想到,讓華顏覺得會是一輩子的愛會戛然而止,讓華顏覺得從不知疲倦的男人也會累,也會厭倦。

顏顏,歐陽梓兼只有當華顏一副小女人態和兩個人那個那個的時才會叫她顏顏。

他喜歡叫她顏顏。

平時,他都叫她小顏。

小顏,和現在的名字一樣,還真是有緣。

歐陽梓兼就是叫自己小顏,也叫得暖暖地,那麼動情,讓人感覺異樣的心安,可那天後,再沒有听到過了。對于那件事情,歐陽梓兼沒有打過一個電話,沒有解釋過一句,他是沒法解釋吧,若是牽強地解釋,倒褻瀆了他們八年的感情。

今天是中秋節。

秋後問斬是中秋過後幾天?華顏不知道,也不想問牢頭,想來日子一旦定下來,牢頭會來通知的,估計不會太久了。

依然重復著每天的事情,輕松地哼著歌,看著蜘蛛,看著老鼠,隨意地听著右邊牢房的聲音,用心地听著左邊牢房的聲音。

昨夜,不記得自己唱了多久,似乎比前兩天時間長,因為咳嗽聲斷斷續續地一直持續著,她的病,似乎加重了。

忽然想到,這幾天晚上呼嚕聲小了,右邊的那三個人,是沒睡?還是在歌聲中睡著不打呼嚕了?

這也算有緣分吧,關在一個監牢里,一起等待死亡。

晚上,非常意外的,牢飯了多了一份菜——肉菜。

這個世界,估計也是過中秋的。

雖然看不出來那是什麼肉,華顏還是兩眼冒光了。

在飲食上一向不挑剔的華顏,在吃了近兩個月不帶一絲油水的牢飯後,終于明白自己絕對不是素食主義者。

即使上大學時,同樣也沒有多少油水的大食堂伙食中,看到這樣的肉華顏也會挑出去的,今天,華顏卻對那塊肉流了半天口水,然後慢慢地放在口中,細細品嘗,說句喪氣話,華顏最終也沒有嘗出那是什麼肉,因為那塊肉實在是已經放壞了,帶著**的臭味。但華顏還是把它吃了。

死之前總算嘗到了這個世界上的肉菜,多少彌補了一點遺憾。

牢房看不到外面,自然也看不到月亮,華顏想象著那輪明月,會不會同另一個世界一樣,漸漸進入了夢鄉。

依然半夜醒來,卻不是因為左邊牢房中傳來的咳嗽聲,而是從未有過的,談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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