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邊是右？」
事後很久，歐陽梓兼還拿這句話打趣華顏。
華顏是大學畢業後才考的駕照，比起歐陽梓兼，晚了七、八年，所以華顏考駕照期間，歐陽梓兼幾乎是全程陪同。
陪華顏練車，是那幾個月歐陽梓兼最主要的任務。
汽車不是問題，歐陽梓兼早都有了，拉上華顏，找一段人少車少的直路，讓華顏練車感，歐陽梓兼坐在副駕。
開始的幾圈，華顏開得很謹慎，幾圈過後，似乎有感覺了，車速也慢慢快了起來，正當華顏小有得意的時候，車前方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坑，剛洗的車，華顏可不想掉進坑里去，可是水坑幾乎在馬路的中間，無論從左邊還是從右邊過去，都要貼近兩側馬路牙子。
看到華顏猶豫，歐陽梓兼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往外拐。」
歐陽梓兼在農村住過一段時間，開車是那段時間學會的，教他開車的，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農村老司機，因而歐陽有些話，是跟著那位老師傅學的，比如開車時，向里拐是向左拐，向外拐是向右拐等等，這是以右手用力方便區分的，懷里為里，懷外為外。
華顏以前也听到歐陽這麼說過。但此刻馬上就要到水坑了，華顏一時反映不過來向外拐是左還是右，急得直嚷嚷︰「外是哪邊？」
「南。往南拐。」歐陽梓兼瞄了一眼車窗外說道。
「南是哪邊？」華顏再嚷嚷。開玩笑，你明知道我不分南北的。
歐陽梓兼給逗笑了，再下指示︰「往右拐。」
里外不分，南北不分，左右總是能分的。
華顏真不分，不是不分，是急了大腦不轉彎了。
于是很勇敢地喊道︰「右是哪邊？」
歐陽梓兼徹底無語了，眼看著華顏死死地抓著方向盤，讓剛洗過的車子華麗麗地壓過水坑，濺了一車身的泥湯。
過了水坑，華顏也把車子停下了。
歐陽梓兼轉身看著華顏因為緊張而憋得通紅的小臉，先是滿眼的笑意，接著笑容爬滿了整張俊臉，口中也發出呵呵的聲音，開始還僅存于口中，漸漸蔓延到胸中，最後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華顏一直繃著臉看著他，越想越氣，不是氣歐陽梓兼，是氣自己，就是最後蒙了不分左右，停下來不就得了嗎？愣是緊張地雙手差點把方向盤捏碎了，也沒想到要停下來。
看著華顏氣得掉下了眼淚，歐陽梓兼才盡力止住了笑聲。一把抱住華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道︰「顏顏，乖，不氣，大家一開始都這樣，慢慢就好了。乖。」
華顏知道歐陽梓兼純屬安慰自己，別人根本不會犯這種白痴的錯誤，最起碼，歐陽梓兼就不會犯。
那次之後，華顏再沒有犯過這麼白痴的錯誤，沒想到，穿越到這個世界，又犯了。
果然在駕車上，沒有什麼靈性，一緊張就出錯。
而且這次出錯，可不是讓新洗的車濺上泥湯那種無關緊要的錯，這一錯，關系到性命。
華顏已經沒有時間再思考哪邊是右，因為馬車已經翻倒。
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抱著自己翻滾了好幾個圈。
馬車雖說本身行進在坡路上，但坡度很小，路兩邊的樹林地勢也很平緩，從馬車上掉下來，翻滾兩圈就足矣卸去下墜的力度，但男人仍然抱著華顏借勢翻滾著，華顏迷惑了一下明白過來，雖然路的兩邊是樹林，卻沒有什麼遮擋，如果不盡快離開，後面的追兵很容易發現他們。但讓華顏沒有想到的是，樹林的里面居然暗藏了一個比較陡的斜坡。
男人一定也沒有想到，所以當兩個人的翻滾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時，華顏明顯感覺的男人抱自己的手臂更用力了，並且用頭部將華顏的頭壓在懷里。
好在斜坡不長，片刻到了溝底。
更多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是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