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水軒詩文會後,槿宣,慕容遠,段離歌,夜景闌,林語堂,北堂燁,成了全天下津津樂道的談論對象,更成了京城里待字閨中的少女心中夫婿的最佳人選,京城六公子的名號也隨即而來。
「想不到一場詩文會,竟獲得名利雙收。京城六公子,有趣,實在有趣。」夜景闌斜臥在朱紅的軟榻上,話中夾雜著一絲慵懶的氣息。
「那不過是世人盲目的崇拜而已,二弟會放在心上嗎?」北堂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雖是問句,卻暗里道出了答案。
「其實,名利不過是過眼雲煙,六弟你說呢?」夜景闌沒有直接的回答北堂燁,而是把眼神落在了正望著窗外的槿宣。
「二哥說的對,什麼功名利祿不過一場鏡花水月,繁華逝去後,空留一襲傷感的情懷。」槿宣轉過身,眼里的不住的悲傷就毫無保留的顯露在了眾人面前。
「六弟,這是怎麼了,今日怎會有這樣的感觸?」一直未說話的林語堂開口道。
「五哥不用擔心,我沒事,只是心里有些疑問罷了。你們說,這世間什麼字最為傷感?」給了林語堂一個安心的眼神後,槿宣不急不緩的問了一句。
「要我說,這世間最為傷感的一個字莫過于‘情’字,不然怎麼會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感嘆。」慕容遠一臉肯定的答道。
「應該是‘空’字,就像六弟先前所說的一樣,人生不過一場鏡花水月,繁華逝去後,一切都成空。」林語堂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是‘散’字吧,悲歡離合,散不盡的是一地的悲傷。」不似平常的喜怒不明,北堂燁有些傷感的說著。
「心若無物,何來悲傷,我倒是覺得,世間這個‘心’字最為傷感。你說呢,六弟。」夜景闌似笑非笑的看著槿宣,眼神還是一如往常的慵懶。
「我想听听三哥的見解。」槿宣將視線落在了沉默不語的段離歌身上。
「若」沒有多余的解釋,段離歌只是吐出了這麼一個字,听得屋內的人不明所以。
過了許久,槿宣才出聲道︰「沒想到,三哥竟和我想到一處去了,世人常道,這事若能這般這般,這次意外若能如何如何,將來若能怎樣怎樣,凡是這些,都是失意者的自欺欺人的念想。不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而達到幸福的願望,而是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那虛無飄渺的念想里,在語言中實現憧憬。當現實無法挽回,他們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若沒有遺憾,一生不必說‘若’,而說再多的‘若’都無法不遺憾。這樣的一個字,才是最為痛楚的字。」
槿宣的一席話,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沒想到,在他們之中,最為年輕的六弟,能夠將這百態人生,用一個字就詮釋了其中道理。
而槿宣也沒想到,在此之後,她講說盡‘若’字。閉上眼,剛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已是模糊不已,她不明白,為何會突生悲傷的心緒,今宵便有隨風夢,知在紅樓第幾層?,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幾番空照魂銷。因听紫塞三更雨,卻憶紅樓半夜燈。這些這些,都是思念不在身邊的故人,那些夢境是她想的太多,還是只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