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晉城與陳國邊城之間的河流往下走,也就是在晉城的西北方向,有一座人人談之色變的墨竹林,這墨竹林,名如其實,外圍是一片翠綠的竹林掩蓋,在翠竹林的範圍內,若是在走上五步,則可以看見蓊蓊郁郁的一片黑色的竹林,竹林里的每一棵竹子,都像是被燒炭的窯火煆燒成了竹炭一般,筆直的枝干,如炭般烏黑錚亮,連看似細小的竹葉都是黑如水墨。
這墨竹林,之所以會讓人懼怕,是因為放眼天辰和陳國,以致整個天辰大陸,生長著黑色的竹子的,就只有這片土地,墨竹林里,生長著許多稀奇古怪,價值連城的寶物和解毒聖藥,相傳,若是一丁點的聖藥為藥引,即便是死了半月的人,都可以起死回生。
但是,那些解毒聖藥和寶物的周邊卻是布滿了瘴氣,不時的,還有各種毒蟲出沒,竹林里有守護聖藥的三尺小人,他們手拿五色銀錘,日夜守護在聖藥旁邊,若是見到有生人來犯,便會以銀錘震地,來人就會立刻化為一灘血水。而在墨竹林最深處,住著一個青面獠牙的夜叉,那些解毒聖藥,寶物和三尺小人為他所有。
在如此可怕地傳說下,墨竹林就算是有價值連城的寶物,和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聖藥,也成了人人禁忌的地域,沒有人敢肆無忌憚的闖進,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兩國的禁地----死亡之域。
槿宣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這個時代沒有多大的了解。就算是這墨竹林有再大的危險,她也不會知道,她只是擔心,那兩個綠衣女子的如果追來,她和凌兒有可能命喪如此,那麼滅門之仇,就不可能得報了。于是,她將凌兒用腰上的束帶緊緊的捆綁在胸前,然後拼命的向前奔跑著。
很快,她就發覺不對勁了,越往前跑,竹林的顏色就越發得奇怪,先前的翠綠色變成了 亮的墨色,從未看見過這樣顏色的竹子,要是一定說有的話,那也是在水墨畫上看見的,這樣的墨竹顯然不是什麼畫中的景象,可是,為何這里的竹子會是這般模樣,而且,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害怕。
停下來的槿宣,只是顧著看著墨竹了,並沒有發現有危險在靠近。在離她只有五六步之遙的一棵墨竹上,一條通體烏黑,約模有手腕粗的一條墨蛇,吐著鮮紅的蛇信,正緩緩的沿著墨黑的竹竿向槿宣爬來,和其他的蛇類不一樣,墨蛇在爬行時,不僅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並且,爬過的地方,瞬時也變得同蛇身和竹子的顏色一模一樣。
「這里真的很詭異,看來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槿宣在心里暗自詫異這個地方的詭異,打算盡快離開這里,當她轉身時,卻看見一條墨黑色的蛇向自己襲來,心里一驚,急忙拔下插在發間的銀簪,護在身前,然後慢慢的向後挪動,那蛇見到槿宣手上銀晃晃的簪子以後,不僅沒有嚇得後退,反而越加的上前了,這也讓槿宣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此時的槿宣,已害怕的全身都被汗濕透了,雖然極度緊張,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的想辦法,怎樣對付眼前的危險。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那條蛇,似乎是不耐煩了,就在離槿宣只有一步的時候,一個縱身,猛的咬在了槿宣的小腿上,然後又順勢爬到她的身上,緊緊的纏住了她的脖子。
沒有躲過墨蛇的突然襲擊,槿宣只感覺到,小腿上傳來了一陣錐心的疼痛,隨後,身上的冷意愈發的明顯。脖子被也蛇越纏越越緊,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眼前一片眩暈,「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但是為了保護胸前的佷兒的安危,她用自己的雙臂擋在了襁褓上面。
這次,她的生命真的走到盡頭了嗎,在這個充滿詭異的地方,自己就要和死去的親人團聚了,可是,她現在還不想死,滅門之仇還未曾得報,凌兒也還未長大成人,一切卻要結束了,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眼前的景物已經越來越模糊了,她知道,是蛇毒發作了,再加上沒有新鮮空氣的吸入,自己已經快要踏入鬼門關了,不甘心又怎樣,沒有一定的實力,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最終的結果也只有一死。
認命吧,這就是她的宿命,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全部都在自己的身上應驗了,走到這一步,她不會怨誰,恨誰,她只希望,神能夠看在她這一世經歷了那麼多的大悲大喜,跌宕起伏,下一世會讓她變身為一塊石頭,沒有生命,沒有感官,就算再多的悲傷,再多的喜悅,也會不悲不喜,鐵石心腸。
任命的閉上眼眸,槿宣的臉上已是平靜安和,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